“你帶我來這做什麼……”長歌看著眼前的破廟，有些不解，蹙起細眉，看著黎湛，冷淡地問道。
哪知黎湛隻是默默拉著她，有些霸道地將她帶進去，破廟外麵瞧著很髒，但是裏頭鋪了幹草席子，像是事先準備好的，倒是不髒了。中間擺著一堆柴火，旁邊還細心地擺著一隻躺在荷葉上洗幹淨的生雞……
“你會聚火，生下火吧，忘了帶火折子。”黎湛徑自在草席上坐下，然後抬眼看著站在那一愣一愣的長歌，扯了下嘴角，眸子裏含了一絲笑，道。
長歌深呼吸一下，聞言眉梢一跳，不禁拔高聲音道，“什麼？”她沒有聽錯吧……他讓她聚火生火？開什麼——玩笑！
“恩，就是你聽到的。”黎湛難得地起了戲謔之心，聲音帶著幾許戲謔，低頭搗鼓著那隻雞……看樣子是要做荷葉雞？
半柱香的時辰後……
長歌才如夢初醒，她看著眼前劈裏啪啦作響的火苗，不禁懊惱，自己居然會真的答應這麼荒唐的事，聚火幫他生火，然後看他烤荷葉雞？！一定是哪裏不對，明明是去胡府盜取名冊的啊，明明是逃出來回公主府或者直接找納蘭無雙，將名冊交給她們的啊，怎麼最後竟然被黎湛拉著來了這破廟，還做了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咬了咬唇，眉心擰起，一臉寒霜，偏偏那個害她懊惱和疑惑的人正專心致誌地——烤著雞。
“我要回去了。”長歌側過頭，隻覺得一陣胸悶和鬱悶，起身冷淡地說了一句便要往外走。
手腕被扣住，長歌步子一頓，外麵是黑沉沉的夜色，而身後是火光通明的簡陋廟宇，手腕上的那隻手溫熱細膩，一如以前。
火苗燒得很旺，黎湛一手還拿著燒雞，另一隻手準確地扣在長歌右手手腕上，聲音帶著幾許懇求，“就一晚，吃完再走，好嗎……”
一根柴火燃盡，塌了下去，發出清脆一聲響，然後火苗“噗噗”的聲音，蓋住不知誰的錯亂的心跳，為靜謐的夜添了保護色。
長歌抿緊唇，沒有回頭，身子僵住，她驀地就覺得這一幕也很熟悉，眸子顫了顫，是啊，好像當年她也做過這樣一件事……偷偷帶著冷宮中的黎湛出來，被騙光銀兩那次，他們走到破廟，自己向一戶農家借了一隻雞，然後給他烤了荷葉雞……
很久遠的事了，久遠到她都要不記得了。
長發被寒風吹得揚起，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成了白霧，眼睛氤氳了幾分霜氣。
“記得當年你說過，喜歡一個人是哪怕那個人不會回頭看你一眼，你也會心甘情願為他做這世上所有的事。以前你總是為我做這做那，現在，換我，可好？”
現在，換我，可好？這話像是一塊石子扔在長歌平靜無瀾的心海上，驚起一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