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能給他怎麼樣的承諾,她懷著別人的孩子,一個別人的棄婦,如何配上他這樣出色的男子,讓他怎樣麵對世人的言論?
她更害怕,他的深情,如若與司徒蕭那般短暫,叫她餘身如何度過。
她轉身欲回房去,卻聽到一個壓低的男聲:“夢竹。”
她隻得轉過身來,問:“這麼冷,還出來,不如呆在房中。”
“你不也出來嗎?”他微微一笑,眼睛眨動了一下,朦朧中他的臉異常的英俊,雙眸透出一股熱烈的光來,她的心突然莫名動了一下。
“我這就回去。”她說:“很晚了,外麵真冷,你也回去吧。”她說著就要轉身。
“等等,夢竹。”他站了起來,走近她。
“你真美。”他說。
她的臉在朦朧中更顯精致,因為瘦了下來,輪廓也更清晰了,眼睛也更大了,在暗夜中張揚著青春的光芒。
她不敢看他,他的雙眸閃動熱烈的火焰,如黑暗中的篝火。
“你也是。”她低頭說,誠實地說。
“是嗎?那你說,我們是不是很般配?”他笑道。
“胡說,我是有孩子的人。”她搖頭。
“那又怎樣?誰規定有孩子的人就不能再愛?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你要戰勝自己,走出司徒蕭的世界。”
酒精刺激了他,讓他勇氣倍增。
“他有了新歡,你已是自由之身,難道要用你的一生,為他不值一提的愛殉葬?你才十九歲,還有這麼多美好的歲月。夢竹,為什麼不試著接受我呢?我會給你一個新的世界。”
他上前一步,捧過她的臉,一股酒氣迎麵撲來,她能感受到寒風中他的滾燙身子散發出的熱度。
“我不在乎你有他的孩子,我一點也不在乎,真的,夢竹,隻要是你的,我都會珍惜,我會像愛你一樣去愛他。”
他不待她回答,對著她的香唇吻了下去。
“不,恒清,你聽我說。”她掙紮著,試圖推開他浚燙的手,可他卻用力的箍住她的臉頰,拚命迎了下來,他將全身的熱量都聚集到了唇上,釋放著長久壓抑的熱情,似乎要將她柔軟的唇烤幹。
“夢竹,嫁給我,回了臨安就嫁給我,好不好。”他吻到窒息終於又捧著她的臉,細細的端詳。
“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動心了,才會這樣玩命地跟了你來,你懂得我的心,對不對,夢竹。”
夢竹點頭:“我懂,我當然懂,可是,恒清,我不能,我現在做不到,我沒有想好。”
他卻燦爛一笑,用欣喜的口吻說:“這麼說,你答應我會考慮的,是不是,你是說,我是有機會的,對不對?”
夢竹頓覺心緒更亂,搖頭說:“對不起,我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們,我們並不合適。”
“不合適?為什麼你與司徒蕭合適,與我就不合適?不,我們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夢竹,隻要你愛我,什麼就合適,我隻想讓你愛我,你知不知道,夢竹,慢慢地愛上我,好不好。我會有足夠的耐心等你愛上我。”
“恒清,我不值得你這樣,我並沒有什麼好的。你這樣,讓我很內疚,恒清。”
他摟了她的腰,問:“值不值得我心裏清楚,你很冷嗎?夢竹,你在發抖,回房去吧,我們快點離開這裏,開始我們新的生活。”
他甚有信心地說。
他將她送回房,柔聲說:“夢竹,早點休息,我們很快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
他轉身之際,不忘 在她臉上印下個滾燙的吻。
她進了房,思穎還在酣睡著,也許現在,她倒真正輕鬆了,能安心地睡個覺。
可她,卻更睡不著了。
樂恒清的心思,她早已心知肚明,可是,她如何接受他,一個與司徒蕭一樣的帥府公子,而且,他與他,是一個對立麵,也許不久的將來,爭奪天下的,就是這兩個男人,這讓她如何麵對?
而她的孩子,將來麵對爭奪天下的生父和養父,又該如何?
種種情形讓她根本不能思索這個問題,她與司徒蕭即使陌路難逢,這個孩子還依然是他的血脈。
都說曾經滄海難為水,她與司徒蕭的一段情,足以讓她不能再愛,可是,她竟然隱隱覺得煎熬和矛盾,難道,她竟然被他的真情和執著感動,內心動搖了麼?
這讓她感到害怕。
還好一夜無事,次日一早,帶了思穎上路,先到信哲處將思穎安置了,就回臨安。
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如今帶了思穎,怕生出事端,還好思穎隻要靠在樂恒清的懷裏,就會平靜,可是一個年輕男子帶著兩個大肚子女人,總是引人注目,兩人不得不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