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竹依然沒有停手,司徒蕭握住夢竹的手,將她手中的針線拿下,輕聲道:“夢竹,看著我。”
夢竹輕輕的撥開司徒蕭的手,目視司徒蕭:“少帥,請您記住,我現在是李小姐,不是裕軍少帥府的少夫人,少帥府的少夫人另有其人,聽說正躺在病床上。”
“夢竹,你既然都知道,為什麼一副拒我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你既然明白我的心,為什麼就不肯原諒我呢?我與時可雲結婚,也是為了你,那時你在呈軍營中,我都要瘋了,我隻是想將南方安定下來,與樂霖楓決一勝負,將你從樂恒清手中接回來,後來,你送了信來,我才知道,逸林原是我的親哥哥,我是顧及你們的安危,這才沒有動武。”
他一把又握住夢竹的柔指,撫在他的胸前:“你摸摸我的心,我的心一直是為你跳動的,夢竹,不管是茉莉、思穎、還是時可雲,她們都不能走進我的心來,我與她們清清白白,我沒有越過雷池,你相信我,夢竹。”
夢竹看著眼前的司徒蕭,秋日的午後昏暗,房裏開了一盞燈,照著他比從前顯得黑瘦的臉,那高挺的鼻子更高且直,展示著他的執拗。
她相信他,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呢,他為了她,曾出生入死,曾痛失陣地,為了她,他什麼都不怕失去,她知道了與他的種種都因誤會而起,他也有著萬分的無奈。
他的話錘打著她的心,他如她一樣,經曆了怎樣的情感的折磨,她不禁迷濕了雙眼,與沐軒白頭偕老,曾是她的夢,可現在,再次麵對這樣的誘惑,她卻無所適從。
“沐軒,我跟你說過,我是要回臨安的,我與恒清有婚約,雖然因為回雲州我們沒有能按期完婚,但是婚約尚在,隻是推後而已。我之所以回來,是想告訴你,與時可雲好好過日子,沐軒,過去的不會再回來,要珍惜的,永遠是眼前的人。”
“不,我這一生隻愛你一個人,夢竹,我的心裝不下別人。答應我,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夢竹。再說,你知道的,我與樂恒清,我們遲早必有一戰,夢竹,你說你要我怎麼辦?”
夢竹搖頭,這天下的大事,她真不敢也不能預料。
“夢竹,來,跟我來。”司徒蕭拉了夢竹就走,夢竹問:“沐軒,這是要去哪裏?”
“別問了,你跟我來。”
司徒蕭不管不顧,隻管拉著夢竹就走。
“回少帥府。”司徒蕭將夢竹拉上車,吩咐司機。
“夢竹,下車吧。”
司徒蕭先下了車,扶著車門,讓夢竹下來。
夢竹下了車,望著燈火輝煌的少帥府,往事湧上心頭,酸甜苦辣一齊湧上心頭。
司徒蕭牽過她的手,柔聲說:“夢竹,來。”
“幹什麼,沐軒?”
“跟著我來就好。”司徒蕭牽著夢竹往院子裏走去。
“你看,這片竹子,是不是比最初更茂盛了,那時候,你說它們也許活不了,我不信,我說一定要讓它們活下來,現在,它們已經鬱鬱蔥蔥了。”
夢竹看著燈光下泛著青嫩的竹葉,想起那日的情景來,那個時候,她為著鄭季青猶豫不決,他則一再用行動證明他對她深深的愛,一再無悔的為她付出。
可是現在,竹林仍然茂盛,一切卻令人感覺物是人非,也許,有的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要回來,也回不到昨天的溫馨的甜蜜。
畢竟,中間有著那麼多的過程,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
“夢竹,我心中的對你的愛也依然是如這片竹一樣,鬱鬱蔥蔥的,從不曾有所改變,你知道嗎?”
“不,沐軒,有的,有改變的,從你將那碗湯打翻,從你將思穎娶進家門,從你抱著嬌美的時可雲坐在馬背上,不,也許從你開那一槍起,我們心中的竹子就已經開始枯萎了。”
夢竹心裏默默地想,如今,她別無選擇,為了讓全國的百姓在這多事之秋獲得暫時的安定,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讓他死心,離開他!
他對她的話不加理會,隻是深情地注視她,心隨著秋風微微搖曳,情不自禁俯身吻住她的香唇。
一種久違的幽幽的香甜頓時緩緩向他口中漫延而來,他呼吸更加急促,將舌尖纏綿地繞在她的香舌間,輾轉吸吮。
她瞬間有種陶醉的感動,仿佛回到了那個午後,他也是這般深情地擁著她,深情地吻住她,告訴她,他一定會種活這幾株竹子,讓他們的愛情鬱鬱蔥蔥,後來,他做到了,他不顧一切,得到了她的愛,她的一切。
他太久沒有吸吮她的芬芳了,他忘情地陶醉著,心裏止不住狂呼著:“我的夢竹回來了,我的夢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