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是除了狗子外,國舅手底下槍法最好的步槍手了,所以國舅當初接收到狙擊步槍的時候,就發給了大牛一支。大牛也很愛惜這支步槍,不光是因為它打的遠、打的準,主要是因為不光是國軍,就是在狗腿子裏,背著狙擊步槍的也隻有幾個人而已。而且這些人都是趙誌和國舅最信任的人,大牛也想做趙誌和國舅最信任的人,所以在國舅要派槍手留下的時候,大牛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留下。
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夜空中一絲的亮光也沒有,大牛瞪大了眼睛,警惕的看著河溝外。即便是什麼也看不清楚,他還是努力的側著頭,聽著周圍的動靜。其他的人大多在睡覺,大牛是第二班崗,每個人都換班睡覺,這是趙誌的命令。他不想在早上撤離的時候,大家都沒有精神。
趙誌並沒有在睡覺,他仰靠在河溝裏,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夜空。夜空下的趙誌努力的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黑暗的世界,夜空中沒有星星,沒有月光,到處都是黑漆一團。戰場上充滿了未知,誰知道日軍會不會趁著黑暗來偷襲,也許在下一刻,自己也會和戰死的弟兄一樣,被埋在這異國他鄉了吧。趙誌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是啊,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很不錯的了,更何況自己還有這麼多的弟兄陪著自己。
輕輕的轉了個身,趙誌側躺著裹緊了身上的軍裝,白天日軍攻擊的時候,趙誌接連打出去了一個基數的子彈,現在的他覺得渾身都是酸痛的。尤其是他的肩膀,上次的傷口處漲漲的疼,整支手臂好像都失去了知覺。
其實趙誌和留下的人都知道日軍會在夜間攻擊的,從白天的攻勢就不難看出,這夥日軍想急於消滅趙誌他們。這將會是個漫長的黑夜,漫長到讓人們忘記了白晝,就連等待黎明的心情也沒有了。
河溝裏留下的戰士們都斜靠在河溝裏,懷裏緊緊的抱著槍,子彈早已經上了膛,絕對可以在第一時間擊發出去。這樣的夜色,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對手,每個人都不敢掉以輕心,否則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大牛轉動的腦袋突然停住了,他好像聽見河岸左邊有什麼聲音。不是很確定的大牛抱著支衝鋒槍,慢慢的爬出了河溝,沿著一窩灌木向前爬了幾米,隱藏在另一窩灌木叢後麵。他趴在灌木的後麵,觀察著動靜,灌木的前麵散落著幾具日軍的屍體。此時大牛就像個正在狩獵中的獵人般,極其有耐心的趴著,但槍口卻是一直指著樹林的方向。
過了大概有十幾分鍾,大牛又聽見了剛才那種索索的聲音,這次他聽的很清楚了,是從左側的草叢裏傳來的。大牛慢慢的抽出腰間的刺刀,猛的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扔了出去。“當啷”刺刀估計是砸在了一頂鋼盔上,接著大牛就聽見了一聲悶叫,這是人的呼喊,隻是被捂住了嘴而已。
警戒哨隻有大牛一個人,河岸外部不會有自己人,那隻能是一個結果--日軍偷襲來了。大牛不敢喊叫,害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還不知道來的日軍有多少,貿貿然的喊叫會得不償失的。摸出一顆手雷猛了扔了出去,借著爆炸的火光,大牛狼狽的竄回了河溝裏。“有鬼子,有鬼子”大牛在熟睡的家夥們身上用力的踢打著,近似於瘋狂的踢打。
“慌什麼”隨著一聲低喝,大牛被趙誌踢了個跟頭。“噴火兵,把外麵給我點著了”趙誌扯過身邊的噴火兵,他要把河岸外麵變成日軍的烤肉場。兩個噴火兵縮頭縮腦的趴在河溝裏,隻是將火焰噴射器的噴嘴探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頓狂噴。夜色籠罩中的河岸一下變得明亮了起來,兩道火龍來回的在河岸外麵竄動,竄到那裏,那裏就是一片灼熱,到處都是燃燒,到處都是火焰。
日軍就像是記吃不記打的孩子一樣,早忘記了趙誌還有火焰噴射器這個大殺器了。突襲的日軍都是光著腳在地上爬行過來的,他們隻顧著提防槍彈,卻忘記了烈火的侵襲。“轟,轟,啪,啪”燒著的日軍士兵身上的彈藥和手雷發生了殉爆,他們自己帶來的槍彈終究還是打進了自己的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