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不滿意的撅著嘴,拖著那個日軍俘虜,跟著嚴世軍鑽進了一片灌木的後麵。這是趙誌交代的,會日語的嚴世軍負責詢問俘虜,有宰牛經驗的老炮負責在俘虜頑抗的時候,行刑逼供。讓自己聽嚴世軍的,老炮很不滿意,好歹自己也是個上尉,卻還要聽個上等兵的。秀才的死,狗腿子們都歸咎與嚴世軍,要不是為救這個戴著眼鏡的家夥,秀才一直躲在路基下,根本就不會有危險。
也許是老炮的不滿被嚴世軍察覺到了,突然停住了腳步。嚴世軍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說道“知道你們對我不滿意,就連長官也不滿意,等仗打完了,我要是還沒有死,這條命就還給秀才,現在還不是時候”
“狗日的,腦袋後麵長著眼睛吧,他咋知道老子在罵他?”老炮詫異的看著嚴世軍的背影,嘴張的老大,不亞於看見了什麼妖魔鬼怪。老炮沒有想到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邊呢,等嚴世軍操著一口流利的日語盤問日軍俘虜的時候,老炮徹底的石化了。他沒有想到這個眼鏡比秀才的日語還要好,就跟原先東北的那些關東軍一樣的。老炮這下才明白了趙誌要嚴世軍入先遣營的原因了,這個狗日的眼鏡還真是個能人。
趙誌沉著臉坐在一塊石頭上,斥候們已經被放了出去,趙誌怕周圍還有類似的日軍偵察隊。補充兵們興高采烈的打掃戰場,幾個膽大的家夥在日軍的屍體上翻揀著戰利品,狗腿子們則是無聊的散坐在坡地上。“長官,這個給你,我不會寫字,也用不著”一個士兵把剛得的一支鋼筆遞給鐵匠,臉上還帶著憨笑。
鐵匠詫異的看了看那個士兵,確信他不是取笑自己不識字,才笑了起來,“你自己留著吧,我有的是”說著鐵匠打開隨身的皮包,裏麵都是手表、鋼筆之類的東西。“看見沒有,跟著咱長官打仗,這些東西早就不是啥稀罕物了”鐵匠給那個士兵吹噓著。不過他皮包裏的東西的確是多,看的那個士兵眼都不眨一下。
“饅頭,去把那幾個小子帶過來”沉思了半響的趙誌,指著幾個正搜刮日軍口袋的家夥。不明所以的饅頭吼叫了幾嗓子,那幾個家夥就都圍了過來,趙誌讓饅頭叫過來的,就是剛才戰鬥的時候悄悄退後的那幾個士兵。
打仗的時候不見人,打死戰場搶戰利品的時候跑的倒是挺快,本來趙誌想著就這樣算了。但是一抬頭正好看見那幾個家夥在和其他的士兵爭搶戰利品,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出發之前,我給你們說過什麼?”趙誌沉著臉,手有意無意的搭在了腰間,離槍套很近,幾乎就是放在手槍上的。
看趙誌的這幅架勢,那幾個家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撲通,一個家夥當場就跪下了,“長官,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下次,我保證下次再不會退了,我一定衝上去,真的”那家夥被趙誌嚇的,前言不搭後語的哭著,臉上滿是淚水和鼻涕。其他的幾個家夥趕緊也跪了下來,求趙誌繞過他們這一次。
就在趙誌要掏槍的時候,國舅攔住了趙誌。“還沒有和日軍真正交戰,現在殺兵不祥”國舅按住趙誌的手,把手槍又塞回了槍套裏。趙誌環視著周圍,補充兵們早就停下了動作,都在看著自己。眼神中有興奮、有惋惜、有幸災樂禍、也有對趙誌的反感。
“趙營長,我看,還是算了吧”江成一副看你怎麼辦的模樣,在一邊說著風涼話。隻要是能讓趙誌不愉快的事,江成都願意添一把火。脫逃的士兵不在少數,少說有7、8個,江成不相信趙誌能把這7、8個人都給斃了。趙誌的眼睛眯縫了起來,駭的狗腿子們齊齊的退了一步,國舅也是背著手溜之大吉了。
“出發之前,我說過的,你們逃得過日軍的子彈和刺刀,逃不過我的子彈”趙誌冷言道,臉確實看向江成的,眼神中帶著的殺意讓江成全身發冷。“嶽河,出來”趙誌大喝道。嶽河,就是那個曾和趙誌對話的補充兵,那個黑瘦的老兵。趙誌把自己的手槍和一個彈夾遞給了嶽河,“從今天起,你就是先遣營的執法隊長,任何逃戰之人,先殺後報。誰敢阻攔,就地槍決”
嶽河沒有想到趙誌是來真的,臉上的冷汗順著脖子滑進了衣服裏,絲毫感覺不到涼意。見嶽河沒有反應,趙誌騰的站了起來,手裏的槍又向前遞了遞。昏沉沉的嶽河隻好接過趙誌的手槍,轉頭看著那幾個早已經癱倒在地的家夥,“弟兄們,可別怪我老嶽,這是你們自找的死路”幾聲槍響之後,那幾個脫逃的家夥都倒在了地上,身上的彈孔還冒著縷縷的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