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嶇難行,空氣悶熱令呼吸都有些困難,山坡上遠遠的下來了三個人。下半身滿是血跡的草雞趴伏在彪子的背上,另一個完好但滿是硝煙的斥候端著槍走在前麵探路。被敵人在山嶺間纏鬥了兩仗之後,彪子的人折損殆盡就隻剩下了他們三人。這是一個兩山夾坡地的地形,隻要能快速的穿過坡底的那片草坡和樹木,就能安全到達對麵的山坡,上了山坡,他們就能紮進叢林裏暫時擺脫在身後緊追不舍的敵軍了。
“你們走吧,我是不成了,把我放下吧”大腿上中了一槍神色萎靡不振的草雞掙紮著要從彪子的背上下來,可是彪子的手死死的抱住了草雞的腰背,被彪子倒扛著的草雞根本就掙不脫,不管他苦苦哀求還是惡言相向,彪子隻顧著埋頭趕路,根本就不理會哭鬧的草雞。
“啪”終於忍受不了鼓噪的彪子賞了草雞一巴掌,彪子那可以與老炮媲美的大巴掌讓草雞閉上了嘴,終究是麵子重要些,被人打了屁股不是啥光彩的事情,草雞相信如果自己還不閉嘴的話,彪子指定會扒了自己的褲子打屁股。“彪子哥,你就放下我吧”草雞剛老實了幾秒鍾,便又開始了哀求,這次他不在掙紮胡鬧,而是低聲下氣的苦苦哀求。
“給老子閉嘴,你再吵吵,老子就把你交給老炮,以後你就給他去扛炮彈吧”彪子知道草雞是最看不上炮兵的,老是說炮兵膽子小,隻會隔著老遠打鬼子,不像他們這些斥候們總是麵對麵的和日軍幹仗。想要製住草雞最好的辦法就是恐嚇他,隻要一說送他去扛炮彈草雞一準歇菜,這個辦法彪子是百試不爽。
穀地的坡地有些起伏,被彪子扛在肩上的草雞感覺自己的內髒都快要被顛出來了,一直低垂著的腦袋也因為充血而開始有些眩暈,看東西也有些模糊。“啪”的一聲槍響,一直奔跑著的彪子一個趔趄撲倒在了地上,被他扛在肩上的草雞也被甩出去了老遠,被摔的七葷八素的草雞趴伏在地上不知死活。
“彪子,草雞”剩下的另一名斥候不敢靠近躺在空地上的彪子和草雞,他正倚在一棵樹後麵,舉槍瞄著響槍的方向。彪子的後腰中了一槍,血正順著傷口流個不停,已經在彪子的身側淌出了一攤了,照這樣流下去,那彪子的血早晚會流幹淨。“轟”那斥候猛地扔出一顆手雷,趁著手雷的爆炸閃出樹後麵奔向彪子,他是要借助手雷的掩護去救回彪子。
就在那斥候的手剛剛抓住彪子衣領的時候,“啪”的又是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穿過了那個斥候的後心,穿過他身體的子彈接著擊打在了彪子的胳膊上。“撲通”那個想要救回彪子的斥候不敢置信的倒在了地上,他明明已經將自己跑動的速度提到了最快,擊中他的子彈是從一株灌木叢中射出來的,可是那株最值得懷疑的灌木是自己觀察最長時間的,明明是沒有問題的,難道這個襲擊他們的槍手也是個狙擊手,日軍的狙擊手,因為,隻有狙擊手才會有如此高超的隱蔽本領。
被第一槍擊中後流血昏迷的彪子由於再次中槍悠悠的醒了過來,剛睜開眼睛想要掙紮著起身,就覺得身邊有一支手死死的抓住了自己,側頭看去,是另外的那個斥候。後心中槍的斥候還沒有死去,正用眼睛給彪子打著暗號,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日軍槍手是個可怕的家夥,擊發了兩槍之後便沒有了動靜,可是中彈的斥候卻能感覺到那個可怕的槍手就在附近。那個槍手正用步槍瞄著自己,看來那個槍手是拿自己和彪子當做誘餌了,引誘其他人上鉤的誘餌。
“你怎麼了?”彪子想伸出手去拉那個受傷的斥候,可是卻被那斥候用眼神製止了。現在那在暗處的槍手並不知道彪子還沒有死,如果讓他知道彪子還活著,恐怕他是不會吝嗇一顆子彈的。後心中彈的斥候由於內髒淤血的壓迫,他已經失去了下半身的行動能力,而且不知是什麼原因-----他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