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坤終於公然出來對她下手了,而且居然膽大妄為到如此地步!李慧恨不能隨手抓一個什麼硬物,一下子把那個令人惡心的變態家夥的腦殼敲碎!
可是讓李慧感到奇怪的是,那一回夜深人靜在浴室時,寧坤也隻不過鬥膽暴露一下他的生殖器,滿足一下剌激的需要,現在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大膽?剛才他一進來,就去撕扯李慧的衣服,意欲直奔主題。
反常。
還有,他難道不怕李慧身上會有從茅屋鄉帶回來的病菌?
奇怪。
這事是不是跟那個所謂的‘意外驚喜‘有什麼關聯呢?
李慧突然止住了哭泣。她擦了下臉,請周大爺先回去:
‘您先別跟別人講這事,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張麗麗一進門來,就大驚小怪地上來察看李慧的臉色。
‘哎呀,臉色哪能嘎難看呀?……對了,汪洋來過電話了,他打到家裏找不到人,就打到我辦公室了。汪洋問你的情況,我怕他擔心就撒了謊,說你出去開會了。等過幾天好一些,你自己再給他打電話好了。‘
‘他還說了什麼?‘李慧真想知道汪洋是不是真的沒有察覺到自己出了事。
‘他還讓我告訴你,可能要提前幾天回來。‘
‘你怎麼不早說?‘李慧的眼淚一下子迸了出來,她又哭又笑,最後還是忍不住哭出聲來。可是張麗麗坐在一旁卻沒有一點兒反應,她好像在想什麼心事。
不知過了多久,張麗麗突然打破了沉寂,說:
‘哎,對了,理療科今天人少,你跟我上去烤紅外線吧!‘
李慧突然感覺心裏有點兒不舒服,她條件反射地想起了上次烤傷了屁股的事。陳主任一看就知道是燈的距離太近了造成的,而張麗麗作為理療科的主任,卻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她對這事一直耿耿於懷。
‘我怕……‘李慧看了下張麗麗的臉色,隻見她的眉毛挑了起來,好像有點意外。於是又補充道:‘我怕把病菌帶到外麵去。‘
‘胡說,哪有什麼病菌?早都嚴格消毒過了,昨天不是又檢驗過了麼?走吧。‘張麗麗幾乎是不由分說地拉起了李慧,弄得她肋骨一陣疼痛。
這一回烤的是受了傷的肋骨。李慧仰麵躺在床上,掀起衣服,露出了帶著胸罩的前胸。張麗麗看了她一眼:
‘把胸罩摘了,否則影響效果。‘
李慧猶豫著,張麗麗已經親自動手幫她把胸罩摘掉:‘這裏又沒有別人,有啥要緊?‘
現在,裸著兩隻豐滿渾圓的白乳的李慧,乖乖地看著張麗麗把紅外線治療儀慢慢移到她的肋骨上方。她覺得那紅通通的大燈泡有點兒偏離受了傷的肋骨,卻正對著她的一隻乳房,就用手指了一下確切的受傷位置:‘是這裏。‘
張麗麗就動了一下燈架,可李慧覺得還是不夠準確。又一想,算了,反正那紅外線燈很大,隻要傷處在照射的範圍內就行了。
現在,張麗麗小心地調整好治療儀的高度,再仔細地把燈架上兩個轉折點的螺絲擰緊。
由於有了上回的教訓,李慧還心有餘悸,她特別注意地看著張麗麗的手在螺絲上用力地做擰的動作,這才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可是聽到張麗麗的腳步剛一走出房間的門,李慧就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她死死盯住那個碩大的、熱辣辣的紅外線燈,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突然,她隱隱約約感到那個大燈泡正以不易察覺的緩慢速度向下滑動。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神經太緊張,一時出了錯覺,可是她眨了眨眼睛,卻發現那紅通通的燈泡越來越明顯地往她的身上下降。
李慧猛一伸手,扶住了燈架,伸出另一隻手去試了一下張麗麗剛剛用力擰過的螺絲,竟是鬆的!
她的心頓時狂跳起來……這就是那個所謂的‘意外驚喜‘麼?
李慧閉掉紅外線治療儀走出來的時候,理療科隻有一個她不熟悉的醫生在給一個患者看病,張麗麗已經沒了蹤影。
她抑製住心跳,快步走出了理療科的大門,好像被狼追趕的一樣,氣喘籲籲地跑回了三樓半。
離下班還有幾分鍾時間。藥房窗口已經空無一人。
李慧趁著沒人注意,跑到了藥房。
她站在取藥窗口,強抑住心跳,輕輕地叫了一聲寧坤的名字,不到五秒鍾,寧坤就出現在窗口裏麵。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覺得眼睛裏往外竄火苗,剛才準備好了的‘外交辭令‘早已經忘得一幹二淨。剛才來藥房之前她對自己的一番思想工作,現在都不再起作用,她隻覺得寧坤的樣子叫人看了禁不住一陣惡心。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寧坤一見到是李慧,就搶先道歉,黑臉上居然真的帶著點愧疚的意思。
她硬著頭皮來找寧坤,就是想看看他怎麼解釋早晨的事。與其說她是想用這種最簡單的方式,最快捷地辨別一下寧坤和張麗麗的‘良莠‘,還不如說李慧想通過這樣做,為張麗麗洗清嫌疑。她知道這種方法既笨又危險,可是她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