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架清陰滿院涼(2 / 2)

她微微一笑,繼續道:為此事皇後曾勸諫皇上,後宮三千不要獨寵一人,皇上還為此嗬斥皇後為何不誕下龍子。因此皇後惱羞成怒就此懷恨在心,把所以事全怪在我身上,策劃此出戲,買通宮裏皇上最為信任的天相師,誹謗我。

而就是那時日日與我同眠的皇上,我一心愛著的皇上下的諭旨,將我族滿門抄斬。

隻可憐我那還不會叫母妃得孩子被人抱走,不知現在在何處。而我竟也隻知我的孩子是斜飛脈,和腳底有紅色的胎記,而你的脈象罕見的相同,所以見你才會那般如此激動。

屋內流轉著溫暖的氣息,倉木的眼睛一眨不眨,就好像聽到入迷不忍錯過一絲一毫。

終於,拿在手裏的清茶被她泯了一口。一字一頓的繼續道:後來宮裏我唯一可以相信的琴音知己安排跟隨了我十幾年的陪嫁丫頭綠籬代替我上了集市的斷頭台,身穿粗布麻衣偽裝的我在台下眼睜睜看著她對我最後一笑,就血濺三尺。

昔日活蹦亂跳的綠籬再也不會對我笑了,不會再做給我綠豆糕,不會再喊我主子……那一刻我覺得最自私的就是我。

她看著杯裏的清茶,眼簾低垂,輕顫的睫毛,出賣了她的情緒。

又泯了一口半涼的茶,緩緩繼續道:之後,我遠離京城是非之地,找到之前我未出嫁時的師父,跟隨她學習醫術,並且繼承了驚鴻舞真傳。可她後來為了救一個被毒蛇咬中的孩子,師父她吸出了毒液,自己卻救不了自己。那時我恨自己醫術不精,救不了自己在乎的人。

帶著我師父的遺體,一路來到這裏,安葬了我師父。蓋起破舊的房子,飲露嚐藥,一心鑽研醫術,隻是希望能當得起這醫者之名,不辱我師父教誨。

直至現在我在這清泉山生活了18年,不問世事,竟也不知如今皇上是誰,國號為甚。

最後一個字說完,詩玉蔓緊緊地握著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份尊貴的驪貴妃,如今隻是這一介深山平凡的老嫗的手,隻是靜靜地握住彼此就能懂。

眼淚止不住的流,這麼好的人為何人生如此曲折。此時趴著的倉木爬起來用它圓圓的腦袋蹭著她的腿好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丫頭,我可以收你為徒,但你一定要記住,既做醫者,就一定要對的起醫者之名。為師隻是引路開導,而你自己才是掌握者。細心鑽研,掌握其中的規律,才能不出差池。”

詩玉蔓俯身一拜行大禮,一字一句鄭重道:定不負師父厚望。

“嗯。丫頭,來,外邊金梅花開了,陪為師去看看吧。”

打開房門,陽光撲麵而來。應該是冬天剛剛過去,金梅剛剛從藤架上探出腦袋。不禁想起一首詩:

金英翠萼帶春寒,

黃色花中有幾般?

憑君語向遊人道,

莫作蔓青花眼看。

還有些涼意的天氣,因為這些金梅而明亮溫暖了。再填一杯清茶,與師父相對坐在花藤下,各自想著心事,看向遠方的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