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了。
這趟離開山門已經過了三月。
原本滿山遍野的楓葉,在逐漸淩厲的秋風下漫天飛舞。
坐在山頂,張夜華麗的衣袍獵獵作響。
拿著一壺酒慢慢喝著,思考。
要說這趟出門,出了心路和修煉之路的磨練,恐怕張夜最大的收獲就是學會了“喝酒”。
他喝的不多,但每次路過世俗之地就要入城打賞販夫走卒,然後買一壺酒,聽書。
修者看不起世俗,視販夫走卒為豬狗,此點上紫衣也不能免俗。
每次在世俗停留聽書,那個很少說話的紫衣,總是催促張夜離開。
所以慢慢的,張夜習慣了帶著一壺酒,找一片高高的山嵐吹風,喝酒。
“公子,都深秋了,青兒冷,青兒受不了山頂的風寒。”
蘇青又撒嬌了,最近她總是賣乖,自稱為“青兒”。
張夜道:“等這趟回師門,我求大師姐做主,傳授你法訣。”
蘇青好奇的道:“公子你那麼厲害,打敗了這許多人,你不可以教我嗎?”
張夜道,“大師姐比我厲害多了。她人很好,要什麼都給。此外我在劍門,隻是最卑微底下的外門弟子,我沒有資格把師門的法訣傳授他人。”
蘇青道,“從你的話語中,我總感覺你沒有得到重視,在師門不開心,咱們幹嘛要受他們節製。咱們脫離師門,另立門戶,自由自在,且不是更好。”
“不了。隻要大師姐在師門一天,張夜就跟著大師姐,我沒有遠大的夢想。我隻想跟著關心我的人。”張夜道。
蘇青有點酸酸的道:“公子……你每次提到大師姐總這樣說。她真有那麼好嗎?”
“她救過我的命。別人欺負我,克扣我,使喚我,坑我的時候,她在保護我,叫我回家吃飯。這算多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永遠跟著她。”
張夜人畜無害的樣子道。
“哎呀公子,人家不依……”蘇青又粘了過來,兩個很飽滿的大白兔蹭在張夜手臂上摩擦。
張夜忽然眼神變得妖異起來,微微揚起些下巴道:“走開。再有下次我趕走你。”
“不要趕走青兒。”蘇青最迷戀這個造型的張夜,也最害怕這個造型的張夜了,當下她就安分多了。
“咦?”張夜抓了抓頭,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許久以來,紫衣第一次出現在了張夜腦袋裏。
張夜難得有機會和她說話,進入了識海問:“你想聊天嗎?”
“不想。”紫衣仰著柔美的下巴。
“不想就算,那你有什麼目的?”張夜問道。
“讓我想想。應該快到海邊了。”紫衣若有所思的樣子道,“那就出海,繼續向東。如果我沒記錯,哪裏有個修者雲集的迫於島,去那邊看看。”
紫衣是第一次使用“咱們”這個詞。
張夜感覺比較好,也沒有拒絕,點頭道,“好,迫於島,出發。”
按照紫衣所指的方向走了兩日,到了海邊。
這是張夜所能想到的最震撼的景象,驚濤拍岸,海風呼嘯。
視力能夠看到很遠,幾十裏之外的海麵簡直黑暗,暴風驟雨,一波又一波,一道又一道高達十幾裏的巨浪在咆哮。
盡管築基了,見到此情此景,張夜還是禁不住的心驚肉跳,感歎大自然的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