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那個鼻青臉腫的衛愛銀跪在地上,一把血一把淚的哭訴:“舅,您可得給我做主,張夜那賊,他夫人羞辱我,他又來砸了我飛雲閣,打傷我的護院,搶走我的法寶,差點把我都給殺了。”
頓了頓,衛愛銀又補充道:“舅,他這哪是在打我,是打您的臉啊。”
衛中丞輕聲道:“是嗎?”
此後在無言語,也不知道他想些什麼。
衛無牙雖然是舅舅,不過看起來比這個子侄衛愛銀,還要年輕一些。
衛愛銀裝可憐,吐出兩口血之後淒然道:“我大衛一族,自有無雙以來,就位極人臣,何時受過這種羞辱?”
衛無牙淡淡的道:“不就是此時受了嗎?拜你所賜,大衛一族的臉,真個被你丟得一幹二盡。”
“?”衛愛銀楞了楞,繼續死命的主動噴兩口血,裝得更可憐了,“舅,我可是國士呢,往日可給衛家賺夠了麵子,你可別這個時候不管我。”
“國士?”衛無牙微微仰著臉道,“你也配。”
“嗚嗚……”衛愛銀一把血一把淚的哭道,“你別這麼說我,我是你養大的。你不管我,就沒人管我了。”
“管?”衛無牙道,“你讓我怎麼管?”
衛愛銀惡狠狠的道:“您給城衛提督去一道文書,把張夜那賊給抄家滅族了。”
“好主意。”衛無牙很平淡的樣子道,“可理由呢?”
“理由……理由嘛……”衛愛銀抓了抓頭,“你傳我的棋路,被他夫人給破得體無完膚,你傳我的琴法,也被他夫人挑出了一堆毛病,還有,你傳我的法寶被他搶走,你傳我的功法,被張夜破了,根本無還手之力。”
衛無牙盯著他道:“是不是說漏了?我給你的臉,也被他抽腫了?”
“對對,的確是這樣。”衛愛銀道。
衛無牙道:“好,好得狠。殿下親封的‘王殿讀書先生’,被你的護院走狗稱為‘殺才匹夫’,你還敢讓我把他抄家滅族?”
衛愛銀愕然道:“他本來就是個殺才匹夫,難道罵錯了?”
衛無牙道:“這麼說來,攝政王殿下親封的‘先生’,被你說成殺才匹夫,你至殿下於何地?”
“?”衛愛銀這才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趕緊抬手死死捂著嘴。
衛無牙擺手道:“滾,此事不準再提,不準報案。”
衛愛銀又開始吐血了,“真的這麼算了?他毀滅我的飛雲閣,打傷了我,拿了我的法寶,就這麼算了?”
衛無牙背著身子道:“你不是把他夫人打了嗎?”
衛愛銀叫道:“我打人是應該的,難道我不能憑借高興與否抽她的臉?作為無雙最高級別的紈絝子弟,我打個人還要問誰同意不同意,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嘛?根本沒聽說過。”
“有理。”衛無牙淡淡的點頭,“作為大衛一族的頂梁柱,您老人家的確可以任意打別人的臉。但你得為自己打。你打他夫人不過是被別人當槍使了。大衛一族出惡霸不丟臉,丟臉的是損人不利己。這事不準再提,你的確可以抽張夜他夫人的臉,這隻是小問題。不過從你和你的護院罵他‘殺才匹夫’開始,這場官司打不下去了。”
……
張夜回到自家小院的時候,看到寶姑娘在內堂中對著鏡子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