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殿內沉寂了片刻,張夜開聲道:“把北燕沉寂的血肉碎片,用玉壺收集起來。”
“是。”當即有兩人行動起來。
片刻之後,一串玉壺陳列在了張夜堂上,一共十個之多。
張夜猶豫片刻道,“明天由黃司馬,帶本將文書,把北燕沉寂的‘屍體’送交北燕飛。”
“啊!”黃敏差點沒暈了過去,氣急敗壞的道:“夜大人把人給殺了,還讓本官去送交屍體碎片?這是向他們宣戰啊。我我,我小命不保了。”
張夜看著她道:“你不敢去嗎?”
“我。。。”黃敏猶豫片刻,領命道,“既然已經如此,我作為司馬,自當要走一趟。公事公辦,危險也沒辦法。”
張夜點點頭道:“放心。你循規蹈矩,極其刻板。身為武相府的派駐文官,最適合走這一趟。給他北燕飛一百個膽子,他不敢動你。本將話放在這裏,一切對黃司馬的異動,將自動被本將視同叛逆。若黃司馬出事,我即刻剿滅北燕城,誅殺北燕一族。先斬,後奏!”
軍帳之中的諸人不禁全體動容。
軍中無戲言,他們均覺得看來張夜這麼說,不但是動了真怒給手下撐腰,同時,派黃司馬去也是動真格的了。
別人說這話或許是嚇唬,不過根據張夜以往的名聲和作為,這些家夥相信,興許張夜真會這麼幹的。
時候已經不早,張夜也沒有什麼要說的,拿起堂木一敲:“退帳。”
聲音不落,張夜已經消失,入內去了。
等人徐徐褪去後,黃敏這才心裏咯噔的一下,叫句“乖乖”。張夜當時說“本將話放在這裏,一切對黃司馬的異動,將自動被本將視同叛逆。若黃司馬出事,我即刻剿滅北燕城,誅殺北燕一族”。說這話的時候,依然處於“升帳”狀態中。
這次是因為枝節過多,到後麵黃敏都幾乎想不起來是升帳了。默認就是一個日常討論,認為張夜在嚇唬人。
升帳狀態之下無戲言,黃敏這才陣陣冷汗,回味了一下張夜當時那句“或許本將的本意不想殺你,但是倘若沒有全部人給你求情,讓本將下不來台,宰了也就宰了”。
黃敏喃喃道:“當時他真會殺我的。這頭惡霸,狠角色呐,難怪季然相爺走前叮囑我千萬別惹他。”
。。。。
內堂中,寶姑娘在自己和自己下棋,自得其樂的樣子。
張夜走過去道:“出了許多意外,不在你的謀劃之中,我是不是給辦砸了?”
寶姑娘道:“在我謀劃中。隻是我沒有寫出來。北燕飛既然敢將軍,當然也敢吩咐手下‘故意越線’,試探你的反應。這一點不意外。我隻是想看相公,沒有我的時候能否獨當一麵。想必,我的心思也正是殿下的心思。”
“結果呢?”張夜好奇的問道。
寶姑娘道:“結果會令許多等著看戲的人大跌眼鏡。相公殺伐決斷而不失沉穩。並非一味衝闖,你真的成熟起來了。按照想象,恐怕許多人都等著你這個衝動的家夥即刻點兵就闖北燕城要手下。那就真闖大禍了。卻不想,你真個把北燕沉寂殺了,並且派黃司馬傳話示威。寶姑娘我拜服。”
張夜說了句:“殺了北燕沉寂,坦白講,我也心裏沒低,如此太過犀利了些,也沒有轉圜了。茱瑾的命運就多了一些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