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這?”張夜淡淡的道:“中部剿匪形勢極其嚴峻,我部將士條件艱苦,無雙本城距離太遠,軍需不便,為剿匪大策計,倘若軍需不夠,這個戰,就沒法打。弄到影響軍心,影響國策的地步,本帥難免就要揚刀殺人,莊寧,你明白這個事件的重要性嗎?”
莊寧頭上,出現了豆大的汗珠,重要性當然明白,張夜提及的影響大軍的軍需和軍心,這個帽子扣下來,不論在什麼地方,不論什麼王朝,那都是可以隨意就斬下幾百個腦袋來祭旗的。
“可以當然可以。”莊寧道,“隻是這和國策不符。須知,在外大軍,受到殿帥府節製,一切軍需,也是殿帥府按照國策調撥,咱們此舉,難免有成立私軍,私自供給軍費的嫌疑。”
張夜嗬嗬笑道:“你也說了,隻是嫌疑而已,不是事實。實際情況是,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本帥代表殿下親征,將在外,不受命,有獨斷專行之權,並且總督中部五省軍政。突發情況,調集行省府庫,當然在本帥權限之內。倘若事事都提交中樞,我問你,是不是決戰的時候,是不是被圍的時刻,也等著殿帥府文書,咱們才能死?”
到此,莊寧不敢再說,低聲道:“大帥,需要多少三陽丹?”
張夜道:“當然是越多越好,我部四十一個大營,一萬六千多人,每天至少四顆,少一顆,有人沒有拿到,影響到我大軍的穩定,那我就要殺人。”
莊寧如履薄冰的跪地道:“卑職即刻就去辦理。”
莊寧急急忙忙的離開之後,一旁的朱瑾道:“奇怪,按照大帥的要求,每天隻是六萬多三陽丹,價值在九萬左右,如此,就算這個戰要打一年,也隻是區區三千多萬,為何莊寧會那麼擔心呢?一個行省一年之內供給幾千萬,那應該是很輕鬆的。”
張夜冷冷道:“因為他也不傻,他知道,本帥這隻是剛剛開始。如今各行省府庫虧空是常態,對上麵隱瞞。如果我沒猜測錯誤,莊不凡之三省,是北燕之外,虧空最嚴重的府庫。倘若戰事繼續擴大話,打持久戰,條件進一步惡劣。等本帥繼續調遣中部行省的軍隊進駐唐河城,根據局麵,升級要四陽丹的時候,那就是莊寧的一個噩夢。那時候,依照唐河行省的賬麵府庫,他必須要支撐,但是實際上,府庫沒有那麼多錢,他要支撐,就要大幅向莊族求救,大幅借高利貸,最終也會有供應不上的時候,那個時候,本帥一定會揚刀立威。那也就是寶姑娘的錦囊中,提及的解決中部行省府庫虧空的時候。”
朱瑾道:“大帥您兼任內相,若要解決府庫問題,直接下文,接管府庫,不就行了嗎?”
張夜笑笑道:“你是軍人,說錯我不怪你。沒那麼簡單的,現在接收府庫,就隻能砍下莊寧一個人的腦袋來。此外,接收了,府庫卻是空的,莊寧卻已經被殺了,那麼也就代表,我剿匪大軍的軍需重擔,落在了自己身上,落在了國庫身上,那就是雪上加霜。此外,倘若以內相府名譽,整頓府庫,會帶來全部行省都人心惶惶,那等於和無雙所有大族,一起為敵。”
頓了頓,張夜再道:“如果不以內相府名譽接管府庫,則軍需不用我們擔心,莊寧會想辦法把以前貪腐的吐出來填補,這是挽回國家損失,到一定的時候斷供,斬了莊寧,就是以拖延中部戰事的理由斬,由此,不會帶來其餘三十行省的慌亂。”
朱瑾道:“相爺憂國憂民,運籌帷幄,朱瑾拜服,難怪我姐茱莉向來不服人,卻唯獨佩服相爺。”
張夜道:“我和你一樣,就是一個俗人蠻子,哪能這麼聰明,這都是我家寶姑娘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