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穿成這樣,莫非是傳說中的不男不女……”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中斷。
“是男是女就不勞靈之一族的三王子操心了。”說著,臨牽著安若雅走下了舞台。留下尚未反應過來的影墜和全場看熱鬧的山魅。
“就這麼難回答嗎?那剛才為什麼不走?”靜靜的夜幕之中年輕的妖王靠著樹幹微微的歎息,風吹起了他銀色的發絲,在空中如綢般輕舞。
被突如其來的話語鎮住,安若雅此刻無言以對。原來臨一直很明白,甚至給了她機會逃跑。安若雅不敢正視臨的眼睛,隻得把頭深深的低下。她欺騙了他,而他卻依舊如此溫柔的包容她。
“如果是他呢?那個戴著至惘吊墜的白衣少年,你會答應是不是?”臨看了一眼安若雅頸間的吊墜補充道:“就是你現在戴著的那枚吊墜真正的主人。”
聽著這些似懂非懂的話,安若雅下意識的觸著那枚精致的吊墜。她好像真的見過那個白衣少年,隻是腦海中再也尋不到那些記憶的影像。那個少年到底是誰?從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想著,她疑惑的看向臨,希望能得到答案。
“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連我都忘記當時為什麼要執著的等待,甚至還喜歡身著白色的衣衫,隻因為你不經意間說過的一句喜歡。”臨說著說著,有些傷感。仿佛他說的過於真切,安若雅的腦海裏竟有了那些畫麵。
“那是什麼?晗箏你來看看,它好像受傷了。”少女輕輕抱起它——那隻渾身是血的銀色小狗,用手絹為它擦拭傷口。
“為什麼它還有翅膀呀!好可愛!是誰這麼狠心傷它?”看著它渾身是傷皮開肉綻的傷口,少女邊擦邊留下了眼淚。滾燙的淚滴落在它的臉上,將它從昏迷中喚醒。
這是淚,人類的眼淚,有人在為它哭泣。很想掙看眼睛,看一眼那個為自己哭泣的人類然而卻無力做到。
它是山魅,被人們譽為低賤種族的妖精。他們一直以妖豔俊美的容貌迷惑路人從而使人類成為它們的美食,這是一種報複,為了不被承認而報複人類。為什麼眼前這個人類要救它?有些許疑惑,想要從她的懷抱裏離開,掙紮了片刻反而被她抱得更緊。
“它是山魅。”是一個冷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那你可以救它嗎?”少女稚嫩而甜美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回蕩。
話音剛落,隻覺周身像是被一股暖流所包圍,沒有了傷痛,仿佛得到了新生的力量。那是靈力,無比強大的靈力正在為治愈它全身的傷,使它有力氣再次掙開眼眸。
看一眼,哪怕隻能見到一個模糊的影像也好。
從幻魔那裏僥幸逃出,它被傷到要害變回原形,本不該奢望會被人類所救。自從山魅一族投身於黑暗成為幻魔們的奴隸之後,它從出生開始便不知道什麼是光明。在它的世界除了服從、猜忌、死亡還會有什麼?
一個少女定定地看著它,眉宇間帶著不忍與哀傷。雖然那張臉並不是很美,但在它掙開眼的那一霎那便深深刻入心底。
“它死不了了,我們走吧。”還是那個冷冷的聲音,此刻卻帶著溫柔的語氣安撫著少女。純白色的衣衫,桀驁不馴的眼神,隱隱透出這個少年的疏狂。頸間戴著的吊墜散發著湛藍色的光芒,仿佛有著某種象征。不可否認,有著某種強大的力量掩藏在那個少年俊美的外表之下。
“嗯,留下它能行嗎?”似乎有些許猶豫,少女還是將它放下,微笑著道:“如果有緣的話,我們一定會再見,所以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如果修成正果,到時就穿著白色的衣衫像晗箏一樣,你一定比他好看。”說完,那個聲音便隨著那襲白衣消失在盡頭。
“若雅,當時謝謝你。”說完那個很遙遠的故事,臨微笑著走到安若雅的麵前。銀色的發絲遮擋了他的眼睛,此刻看不清他的表情。
安若雅顯然還沒從剛才的回憶中回過神來。那真是她的過去嗎?還有那個叫晗箏的少年。想到晗箏,她的頭好像要撕裂一般。
臨伏下身,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個吻。“若雅直到現在我才明白,當時我隻是忘了跟你說聲謝謝。”
安若雅靠在他的懷裏,溫熱的氣息使她有些沉醉。隻聽到從耳畔傳來極其輕微的聲音:“千年前你救了我,千年後我放了你。從此我們兩不相欠……”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隻有風聲在耳邊掠過。
許久臨放開了她,絕美的臉上帶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哀傷。給了她最後一個微笑,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望著臨遠去的背影,安若雅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千年前你救了我,千年後我放了你。從此我們兩不相欠……臨的聲音還在耳邊不斷地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