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龍的一句這麼快,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和事物,不算突然,但他卻並沒有準備好……
“龍啊!!帶著文文和牡丹,走…吧!!”遲援朝聲音嘶啞,透著無盡的心力交瘁。
“爸!!現在不能走啊!帝九國際!運輸公司!建築公司!還有其他公司的一些股份,資金我都沒抽出來!!小文文的護照……!”
“浩龍!!你怎麼還沒明白過來!你要走!得給這個事兒畫個句號!!你是在逃!!不是度假!!明白麼?”遲援朝語氣很重的打斷了朱浩龍的滔滔不絕,繼續疲憊的說道:“走吧!趕緊!!”
“爸,那你?……!”朱浩龍沉默了一下,咬著牙,呆立了半天,艱難的問道。
“我一個老頭子,你惦記我幹啥,你要是有心……就對牡丹好點吧,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回頭……風頭過了,你讓她帶著小文文,隔三差五來看看我,那孩子在我身邊長大,幾天不鬧騰我,我就想他,沒事兒能看看他…也就知足了,還有你媽,可能暫時會接受不了,暫時別告訴她,等穩定下來,你再勸勸她…!!”遲援朝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威嚴,有的隻是最後的不舍,和平時說都不會說的家長裏短。
朱浩龍眼中流淌著淚水,滿是老繭的右手,捂著眼睛,蹲在地上,手裏拿著電話,身體不停的抖動,喉嚨無聲的哽咽……
四十多歲的他,早已不是昔年的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到了這個年紀,真的很難有什麼事情,可以觸動他那堅如磐石的內心。
但此時他真的哭了……很傷心,他知道遲援朝,說這話意味著什麼……
朱浩龍可能並不愛遲牡丹,更多的是多年以來,相濡以沫的習慣和親情,但他無疑拿遲援朝當他的父親,沒有遲援朝,他朱浩龍沒有今天。
混子也是人,大哥也是人,他們也有家庭,也有著真摯的情感,也有著普通人的喜怒哀樂,當碰見他們無力改變的事兒,他們也會傷悲…淌眼淚……
“爸!!你放心吧!!”朱浩龍聲音不大,字數不多,但遲援朝,在另一頭卻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掛斷了電話。
遲援朝穿上製服,照著鏡子,一絲不苟的正了正腦頂的帽子,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辦公室。
二十分鍾以後,市檢察院門口,遲援朝在門口駐足,抬頭看了看,那隨風飄揚的五星紅旗,恍然間仿佛看見了,當年舉著拳頭,在紅旗下喊的臉紅脖子粗,莊重宣誓的自己……
他自己相信,在那一刻,他想過做一個好官,福澤一方……
“如果讓我再走一次……我還會做官!!”遲援朝看著五星紅旗,昂首闊步,走進了檢察院。
至此,建設局長遲援朝,主動自首,承認自己曾非法受賄,暗中操控投標結果等一係列罪名……
但遲援朝隻承認,自己是與自己的親侄子遲亮合作,但朱浩龍毫不知情,而這種荒誕至極的說法,檢察院竟然承認了。
但省廳卻是追究了朱浩龍,非法持有管製槍械,涉黑,強迫賣 淫,以暴力手段壟斷建築業,啤酒業,運輸業等多個行業,並且造成多起傷害案,和人命案,雖很多事兒,是帝九國際副總經理遲亮一手策劃,但朱浩龍持默認態度,所以會追究法律責任,並且全國通緝。
這個通緝令其實連,沈陽市內都沒上網,更別他媽的提全國了。
朱浩龍必須通緝,但不惹事,永遠不會被抓,換句話說就是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