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德!」繞珍驚呼。他也有份!
「我,負責監工。」靈均從他背後探出一顆頭來邀功。
「阿靈?」她被整治得頭暈眼花。「淩某人呢?別告訴找她一出關就跟上來湊熱鬧。」
「整票人馬與令尊、令堂在裏頭談事情。」陽德慷慨地拍拍她肩膀,一副他很夠朋友的義氣樣兒。「難得我願意接受一次免費的委托,雖然荷包瘦了一點,不過……唉!大家同社一場,隻要你下一樁CASE甘願禮讓給我,沒事不要亂搶就算報答了。」
「誰理你!」講到生意問題,她的腦筋立刻恢複精明。「讓我過去。」
匆促的步伐刮進袁宅客廳,整室熱烈激昂的討論聲又帶起她第二波驚愕。
「好,一切就這樣說定了。你們先訂婚我是不反對,至於結婚,等阿珍畢業再說。」葉父端出父親大人權威的身段。
「啊我們認識的人是比較多啦!可能喜餅的錢會稍微多一點,請你不要介意!」葉母笑咪咪的。
「伯母,千萬別這麼說。」袁克殊在兩位老人家麵前向來和藹可親。
「既然如此,我喝定了這杯媒人酒!」淩某人卡位在袁克殊與晁寄詠之間,打點著精致簡單的都會仕女裝扮,又想拿出她「精明能幹」的形象唬人。「婚禮的介紹人可以煩勞晁先生擔任。」
繞珍呆立著。
喜餅、訂婚、媒人、結婚、介紹人?
什麼跟什麼呀?誰要跟誰訂婚?誰又要請誰吃餅?
「你們怎麼可以罔顧我的意願!」她終於忍受不了被人忽視的感受。「姓袁的,你也沒有跟我求婚哪!」
眾人同時回頭,似乎認為她的出現很理所當然。
「咱們還不到討論結婚的時機,這麼快求婚做什麼?」他反駁得合情合理。
對哦!
「媽、爸。」她懊惱得一塌胡塗。「你們出來瞎攪和什麼嘛!所有事情突然蹦出來……」
才短短數個小時而已,豬羊瞬間變色了!
「啊做父母的替女兒辦喜事有什麼不對?」葉母振振有詞。
「對不起,失陪一下。」袁克殊禮貌地起身,向在場的盟友們致意。「我和阿珍先私下溝通好,再提出最後定案。」
「沒關係,不要急,慢慢來。」葉母的心情好得不得了,顯然對未來女婿持有百分之百的滿意度。
繞珍一馬當先,衝進二樓的「夢幻仙子」室。
「-到底想幹嘛?」門尚來不及合攏,她霹靂震撼的炮轟已經出口。
袁克殊不改他素來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喜歡嗎?」長臂一探,纖瘦勻稱的嬌軀瞬間淪陷在他懷中。
繞珍隻能勉強自己僵持一秒鍾。
距離上回兩人這般親密自然地依偎,已經好久好久了……
滿腔的火氣本來就是她臨時硬抬出來的,暫時應應景,如今當布景的人物已經隔絕在幾公裏以外,他們倆再假裝下去就沒意思了。
空即是怒、怒即是空,反正她和袁克殊已經冷戰幾百個小時,暫時休兵又何妨!
她想念他的擁抱……他的味道……
「還好啦!」即使態度已經軟化,繞珍口頭上仍然不肯認輸。
「幸好。」他欣慰地點點頭。「假如-回答我『喜歡』,我就得重新衡量-的品味了。」
這家夥!
「既然閣下不欣賞,何必耗費人力物資來布置這些勞啥子拱牌?」她白了凱子一眼。
「據說如此這般的愚行通常可以博得女性的青睞。」他淺笑著啄上她的額際。「如何?我博得公主殿下的歡心了嗎?」
她昂首,瞪著他,長長久久!
袁克殊平直的嘴唇悄悄拗起了一點波折。
波紋蕩漾成淺浪,浪花連續成海潮,潮水吟出高高低低的樂聲。
從微笑,而淺笑,而響笑,笑意洗淨了他蒙隴的眸仁,顯透出他清楚明白的靈魂。
一個滿含著愛意的靈魂。
她第一次瞧出他不加偽飾的端倪。
愛,信任,笑聲。
一個平凡女子還有什麼好奢求的?而她,葉繞珍,甘於做一個最平凡無奇的女子。
隻要有他相伴。
繞珍笑了,渾然不覺瑩美的淚珠順著臉蛋滑落,吸收進他的體膚裏。
「討厭!」不依的粉拳捶上快速怦動的心口。「這次算你過關。」
直到此時此刻,袁克殊才發現,原來他一直屏住呼息的。
依循慣例,他俯首覆上繞珍肩頸的連接處,淺淺吮出一個粉嫣的紅痕。
吻出他終生專有的烙印……
我愛。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