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依然如刃,割痛著在漫漫雪間奔跑的我們的臉。我匍匐在簡離的背上,目光空洞地看著彌漫了所有視線的雪——我何止目光空洞,我的心更加空洞——烏儂告訴我,母親為了救被叛軍追上的他們,燃燒了本源之力。
燃燒本源,不就是燃燒了生命的極限嗎?!燃燒了本源,必死無疑!救了他們,可是我卻失去了母親。
我不再哭了,因為我的的思維已經在沉痛的哭泣中僵硬。在銘關切的視線中,我隻是靜靜的像死物一般趴在簡離的背上。
我眼前彌漫的都是雪花——母親柔和的笑容一直在我眼前浮現,滿眼都是,蓋過了滿天的雪花。無語,無言,無心。
我什麼感覺也沒有了,就像一個失去了心的活死人。
慢,趴下!
突如其來的,是簡離的聲音。此時他正捂著我的嘴,將我摟在懷裏,趴在一叢矮矮的雪丘之下,我傾聽得到他胸膛那強而有力的卻有些淩亂的心跳。我這才恍若有了一絲心神,回過頭,正看見烏儂也正趴在一叢矮矮的雪丘下,銘也被烏儂捂著嘴摟在懷間。他正看著我,清澈的眸中泛著一絲關切,我知道他要說什麼,會意地眨了眨眼。
我不知道簡離發現了什麼,但是卻隱隱猜的到。一路上,在他的帶領下,始終是有驚無險的。
我順著簡離的目光望去,卻看見十數個血色的身影,他們的眼睛猩紅,仿佛要嗜血一般。身上盔甲破亂成絮,在如刃的寒風搖擺。他們緩緩地向我們走來。風中,從他們的方向傳來陣陣血腥味——我看著他們,身上卻不由地戰粟。
是血魔,十一個!簡離小聲地通知我們。
我們很不幸,看他們的方向,是直對我們而來的。簡離麵色如冰。
怎麼辦?烏儂問。
簡離低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銘,眼睛又重新掃向不遠處緩緩而來的血魔,滿是擔憂與猶豫之色。
簡離,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烏儂有些急切地問到。
簡離隻是默默盯著愈來愈近的血魔,不言不語。
烏儂凝視著簡離,仿佛從他那深沉的目光中讀出了什麼,他的目光略略掃過我們,然後凝視著越來越近的血魔,輕聲說:我們的命,從被選為近衛的那一刻,便不再是屬於我們自己的,而是屬於一個近衛應盡的使命。我們隻是聖迪奧斯王殿的一個低卑的近衛,我們沒有資格談論尊嚴。可有幸的是,你我都是西殿的近衛,琴楓與雲沫二位王妃給了我們照顧,給我們尊嚴,平時我們也並沒有少受他們給予的福澤。所以,在現在這個需要我們的時刻,我們就應該展示出自己最大的價值,去回報二位王妃給予的恩澤。
簡離回過頭,正逢上烏儂投遞過來的炙熱而堅毅的目光。
烏儂繼續用堅定的語氣說:如今,二位殿下既然在你我的保護下,我們就應該盡自己的生命最大的限度,不論什麼手段,付出多大代價,也要保護好他們。這樣,才不會愧對二位王妃。
簡離點頭,眼神中的猶豫早已被堅毅所取代。他說:眼下,血魔有十二尊,之前我們也與一兩尊交麵過,雖然它們速度不快,但卻有很恐怖的戰鬥力,且具有遠程殺傷的手段。所以現在,不論我們用什麼手段,也不會有逃離的勝算。唯今之計,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