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快十一點鍾的時候起床的,這裏就跟我們家一樣,廁所都在院子裏的最南側,去解手必須要穿過院子。我過去的時候,見他們家人不少,都在忙裏忙外的。難道說沛沛的媽媽昨天夜裏咽氣了?那怎麼連點哭聲也沒有?
我疑惑不解的解手回來,沛沛就端著熱水過來了:“你起來了,快洗洗吧。”又從她自己的包包裏掏出了毛巾、洗麵奶、潤膚霜等洗漱用品。
她一夜都在陪她媽媽,我問:“你一夜沒睡?”
她說:“趴媽媽床上睡了一會兒。你睡的還好吧。”
“嗯,挺好,挺暖和。”
她又說:“怕你冷,我爹就在灶間燒火來著,一夜都沒停。”
我說:“不用這樣,在俺們老家,就是睡床過冬天的。從小就習慣了,沒事。”
後來,下起了雪。隻見雪花兒漫天飛舞,時間不大,遠山、近嶺、枯樹、房屋,都覆蓋上了一層皚皚白雪,煞是好看。在青島,恐怕看不到雪帶給人們的驚喜,因為,繁華的都市裏,高樓林立,車水馬龍,要麼雪還沒有到地麵就融化了,要麼涮間就被來往的車輪碾成了水。
在青島,隻有下大雪看起來才像下雪。
我不由得走出大門,想看看這個已經被潔白籠罩了的村莊。昨晚因為太黑,沒有看清。這個村莊依山而建,越往後越高,房屋基本上都是平房。街道的地麵都用水泥鋪了,雪落在上麵顯得很厚很柔軟。
正在我四處觀望的時候,沛沛的哥哥出來喊我:“來,進來吃飯了。“我跟著他進了堂屋,忽然,一桌人都站了起來,足足有十幾個,有男有女也有小孩。我驚嚇住了。這時,沛沛給我一一介紹,先從上坐的老人開始,她的父親、大伯、二伯、四叔,依次是堂哥、堂嫂、姑姑、姑父,還有哥哥、嫂子,沛沛介紹一個,我就恭敬的叫一聲。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就那麼隨著沛沛喊就是了。
這一桌子人喊下來,真的感覺是暈頭轉向了。坐下以後,後脊梁都出了汗。桌子上雞鴨魚肉都有,比過年都豐盛。他們家是把我當成真女婿待了。
這是家裏有病人,如果沒有病人還不知道會弄出什麼排場,什麼動靜那。
吃著菜,喝著酒的時候,沛沛突然拉著我站起來說:“我和小萬給各位長輩敬酒。”於是,就走到老人的後麵,每個人都給他們敬四杯酒,然後,又和同輩的每人喝了四杯,才又回到座位重新坐下。
沛沛的哥哥拿著酒瓶,說:“妹夫,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你第一次來,按照我們這裏的規矩,要給你敬酒才行。”
我連忙站起來,說:“不行不行,哪有哥哥給我敬酒的道理。”
坐在上座的老人都說:“這是老規矩了,要敬貴客的。”
沒有辦法,我隻好喝了。在這一刻,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真成了他們家的女婿。酒喝的越來越多,話也開始說的越來越多,其樂融融,還真是有點受寵若驚。因為,他們太拿我當客人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