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駕駛著汽車從縣城的外環路駛向高速以後,就問馮軍:“咋樣,在家玩的還行吧?”
他跟來的時候一樣,還是坐在後排,他說:“也沒有什麼意思,就是整天的喝酒。你說這不回家吧,心裏還是個多大的事,可是,回家了,也不過如此。沒有什麼意思。”
我說:“我也有這種感覺,沒有什麼意思。不過就是看著老人高興,自己也覺得心安就是了。不回來就跟有什麼天大的遺憾一樣。”
他又陰陽怪氣地說:“我可不能跟你比,你過得比我有意思多了。等我哪一年也帶個媳婦回家,就算是燒高香嘍。”
因為是正月初三,又加上是黑夜,所以,出行的人並不多。
昨天晚上,在送走小玲以後,我又進了堂屋。母親在內屋問我:“虎子,有事啊?”
我說:“我們明天下午就走了。”
母親說:“這麼忙啊,就不能在家多待兩天?”
我說:“已經定好了,明天下午必須走。你看給姨媽帶點什麼,準備一下。”
母親說:“就是有點板栗、核桃的,還有我自己攤的煎餅,你姨媽喜歡吃。”
然後,我就把門關上退了出來。走回我和雯雯睡覺的屋裏,雯雯問我:“你幹嘛呢?好像還挺忙一樣。”
我說:“就是告訴我媽,明天我們就要走了。她就說要讓我帶這帶那的,就跟青島什麼也沒有似得。”
我坐在床前,喝著水,又抽了一根煙,在想著小玲的事。看來那個麵粉廠的老板在威脅她,也有可能是在強迫她,如果是這樣,還真得要想辦法讓她離開這裏。在“海上皇宮”安排個服務員什麼的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實在不行,就讓她去鞋業公司當縫紉工也不錯,那裏是計件工資,就是加班多,不過聽說還是挺掙錢的。
雯雯說:“想啥呢?你不睡我可是睡了。”
我說:“你睡吧。我喝點水。”
“可不要再抽煙了,嗆死我了。”
睡了大半個下午,晚上快十點的時候才醒,再接著睡,肯定是睡不著。於是,我就一邊喝著水一邊想著事。沒有什麼具體的大事,就那麼些支離破碎的、想到頭想不到尾的事,但最多的還是想著今年怎麼幹。這次回來過年,也算是受到了刺激,看來在外邊混得不好,說什麼也在村民的眼中成不了人物,有錢才有勢力,有錢才是好漢。而且,家裏的老人才能活得更有尊嚴,才能得到人們的尊重。
馮軍又說:“小萬,就在家這兩天,俺爹俺娘就給俺安排了兩次相親,真急死我了。”
我說:“好事啊,相中了嗎?”
“沒有。一個我也沒有看上。有一個穩重實在的,可我看著還不如李佩雲一半好看。有一個時髦漂亮的,可我又不放心她,輕佻的不行,這種女孩不專一,不能要。”
我說:“你這是在青島看美女看多了,屬於眼高手低啊。”
他在後邊恨恨地發誓:“看我明年不弄個小妮跟我回家過年!”
雯雯“撲哧”一聲笑了,回頭說:“大哥,這小妮也不是隨便亂弄的吧,是不是也得講個緣分?大街上的美女有的是,你隨便拉一個就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