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夫天不亮就醒了,他出去看了看,還是滿天星,就又回來了。他激動地不行,正在自己焦頭爛額的時候,出現了一個黒妮,她需要人來幫她,而他則需要機械來幫自己,這可真是兩全其美的大好事。他想,隻要能把地耕了,不誤季節的把種子播種上,一切就萬事大吉了。
隔了一會兒,他又出去看了看,還是黑乎乎的,他想黒妮現在一定還沒有起床,就又回屋等了一會兒。
他抽著自卷的喇叭煙,看到外麵有了點亮色的時候,就鎖門去了黒妮家。老遠他就看見了黒妮家已經亮起了燈。果然,柵欄門早就開了。一進門,黒妮就說:“快屋裏吃點早飯,咱們中午把飯帶著,晚上再回家吃飯。”
黒妮做的是苞米茬子粥,也就是玉米用機器剝了皮以後的粒粒。耐嚼也扛餓,在劉新家裏的時候沒少吃。姨夫連吃加喝的吞進肚裏兩碗就出屋發動起了拖拉機。
過了一會兒,黒妮挎著一個籃子也出來了,裏麵放著水和中午要吃的飯。看來黒妮比姨夫起的都早,光準備飯也得很長時間。姨夫把拖拉機慢慢的開出院子,感覺還行,用一檔,隻要拖拉機能動就行,等熟練了再快點走。黒妮把柵欄門關上又用鎖鎖住,這才坐到了拖拉機的擋泥瓦上麵,也就是緊靠著姨夫的身子坐在了一側。他把著方向盤,說:“走了。”
她說:“走吧。你一定沒有問題。”
姨夫就用一檔慢慢地走著,等出了村,手感也好了起來,就用了二檔。這樣,就比剛才快了許多。
黒妮指揮著姨夫,怎麼走才能到他家承包的土地上,她圍著頭巾,有一股股的雪花膏味直衝他的鼻子,好久沒有聞到這種香味了。他不禁深吸了一口。
到了地頭,她告訴姨父邊界,就又上了拖拉機。她坐在他的身邊,說:“我跟你走兩趟,你找不清邊界。你開慢點,先試試再說。”
就這樣,姨父在這黑黑的土地上犁了兩趟,就完全的熟悉了。黒妮也放心的下了拖拉機在地頭上坐著休息,姨父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他滿懷著信心,滿懷著希望,馳騁在著茫茫原野。
姨父顯然是幹上癮了,黒妮喊他休息一下他都不聽,說:“人又不累,我快點趕進度了。”於是,喝碗水就又上了拖拉機。
中午也是,黒妮給他帶來了酒他都不喝,填飽肚子就又開始耕了起來。一直到天擦黑,在黒妮的一再催促下,才把拖拉機開出地。黒妮說:“現在已經開犁了,也就是早兩天和晚兩天的事,不用這麼急了,播種趕趟。”
於是,黒妮又坐在拖拉機上,“轟轟”地往家裏開去。姨夫擺弄了一下前麵的幾個按鈕,燈也亮了,他“嘿嘿”笑道:“這燈還賊亮賊亮的,我看晚上也是能犁地的。”
黒妮說:“當然能。以前我和永生就晚上犁過地。不過咱們來得及,就不用晚上幹了。”
回家後,黒妮就忙著去做飯了,姨夫把拖拉機擦了個遍,又加上柴油,這才進屋。潘永生早就靠著牆坐在了桌旁等著吃飯了。他見姨夫進屋,就問:“咋樣,還好使吧?”
姨父說:“還行,這玩意就是個熟練,我現在已經掌握技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