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總一個下午沒有出辦公室的門,飯菜還放在茶幾上,他連筷子也沒有動一下。坐沙發上,連自己也不知道睡沒睡著。中間有人進來向他彙報和請示工作,他都是無精打采的應付一下就算了。來人都是公司人員,見他這樣也不敢多問。有人曾向李主任反映,李主任說趙總可能熬夜了,有點精神不振。
下午下班以後,趙彤彤在樓梯口等了一會兒,不見爸爸出來。就又來到了他的辦公室。自從她的身子不方便以後,就不再開車了,而是坐趙總的車,一塊來一塊回。每當下午下班的時候,她都會在樓梯口等著,等爸爸出來,再挽著爸爸的胳膊一塊下樓。
進了趙總的辦公室以後,對還坐在沙發上的趙總說:“爸,下班回家了。”當看到茶幾上的飯菜沒動時,就又說道:“你中午一點飯也沒吃呀?這樣下去可不好,以後如果沒人管你了,你還天天不吃飯嗎?”
趙總站起來,說:“今天實在是沒有胃口,明天就不會這樣了。”說完,就收拾了一下,夾起公文包和彤彤一塊往樓下走去。
坐上車以後,父女倆一路上也沒有說話,都好像在想著各自的心事,這種氣氛是壓抑的,再加上車內空間狹小,就好似沒有空氣一般的窒息。以往可不是這樣,彤彤上了車就有說有笑的。趙總有一些內疚,中午和她說了那些話,以至於這麼不開心。彤彤隻要是不開心了,也會影響到他。何況今天是自己惹彤彤不高興的。
到家吃過飯以後,彤彤就回自己樓上的房間去了。趙總看到彤彤的表情凝重,心事很重的樣子。就一個勁的後悔,真是不該和她說那些話。
待了時間不是很長,彤彤就又從樓上下來了。當時,趙總已經進了自己的臥室兼書房裏。彤彤走進去就說道:“爸,我做了一個決定。”
趙總一愣,難道彤彤同意把和孩子處理掉了?於是,不由得看著女兒說:“彤彤,你有什麼想法就坐下說吧。”
彤彤坐下以後,他分明是看見了女兒剛剛哭過。因為她的臉上和眼角都滿了淚痕。於是就有些心疼起來,說:“彤彤,不要怪爸爸太狠,你應該有更好的歸宿。如果孩子生下來,知道他的爸爸是個勞改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彤彤咬了下嘴唇,說道:“爸,我沒有怪你。我想這樣,離開家,等孩子長大一點的時候再回來。”
“什麼?離開家,你要去哪兒?”趙總立即站起來,吃驚的問道。他本來認為這是彤彤想通了,要處理掉胎兒,可是,萬沒有想到,原來她是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爸,你不要管我要去哪裏,反正我會好好的,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這個事情以前我就說過,也早就下過決心,你是知道的。但是,通過你今天中午的一番話,我也感到這樣下去會對公司不利,會影響到你的聲譽,也影響到小萬和她表姐的感情發展。這樣做以後,宋麗就可以安心的去雲南了。”彤彤很是鎮定的說。
趙總想要說什麼,剛要張口,彤彤就又說道:“爸,你不要勸我,我決心已下,非離開不可。”
趙總就重新坐下,默不作聲了。趙總感覺女兒真是長大了,現在和她溝通都感到困難了。不過這件事也太重大了,父女倆相依為命這麼些年,女兒說走就走?趙總的眼眶裏有淚水在閃動,好久,他才哽咽道:“彤彤,你真的就這麼忍心做這麼一個重大的決定?”
彤彤早已經是淚流滿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還是說:“爸,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也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不過,你放心,我會很快回來的。到時候,就有喊你外公的了。”
“孩子,這件事情是萬萬不可以的。你就在家裏,明天開始去交接一下,以後不用上班了,在家裏就行。孩子你生就是,我決不再阻擋。”趙總又抹著淚水說道:“這樣,起碼我一下班回家就能看到你。你去哪裏我都不會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