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去打飯的的時候,我剛要出樓梯,看見了一個人影,是從問詢台那裏出去的。這個人有點熟悉,往食堂走去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是不是孫啟友?
在這裏,我沒有認識的人,我家裏的那些人知道我爸在哪個病房,會直接去四樓的。不能確定的是,孫啟友我隻是在他的門樓上見過他,那個時候他蹲在地上,燒火煮麵人。正麵我是記住了,但是,人長得多高多胖,我還真是沒有注意,就是背著他老婆在路上的時候,因為當時我在想是不是要把他們全家人都撞死。而且,他還背著他老婆,根本就沒有看到她的形象。
這麼想著,我忽然感到不對,孫啟友是不是又來害我爸爸?於是,我買完飯,就趕緊的往回走。
到了四樓走廊的時候,因為正是開飯時間,人來人往的,而且還有病人在家屬的攙扶下鍛煉的,我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在樓下看見的那個人。於是,就放下心來往病房走去。
進了病房後,我就問母親:“剛才有人進來過嗎?”
“沒有人進來。”
我就說沒事,吃飯吧。我提心吊膽的,就怕孫啟友對我爸下毒手。這種人心狠手辣,積蓄了二十多年的仇恨在心裏,一旦爆發,會防不勝防。他本來是想要我爸的命的,可是,他沒想到我爸還活著,於是,就想來個一不做二不休。如果他老婆真是被他害死的話,那他就是豁上一死了。想到這裏,我不寒而栗。想到他已經到了窮凶極惡的地步,又躲在暗處,對我們的威脅很大。
於是,一個上午,我哪裏也沒去,就坐在走廊裏,觀察著過來過去的人。但是,奇怪的是我再也沒有看見他。我想到各處轉轉找找他,又怕他趁我不在禍害人。
就在我感到納悶的時候,小芬急匆匆的來了。我一看,怎麼是她?她又來醫院幹什麼?她走到我的跟前,拉住我的胳膊就走。我就問:“你怎麼又來了?要拉著我去哪裏?”
在走廊的盡頭,還是那個大玻璃窗前,她才停下來,氣喘籲籲的問道:“大哥,你看到我爸了嗎?”
“沒有呀,你爸來醫院幹什麼?”
“早晨天不亮他就出來了,我感覺不對,過了好幾個小時也沒見他回去,我就想不好,有可能是來醫院。因為昨天晚上我和他談過話。他原本說是要拿著一筐雞蛋來的,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雞蛋他根本沒有拿,所以,我也趕了過來。”
“我就不明白了,你昨天晚上和他談的什麼?”
小芬把目光轉向窗外,把昨天她從醫院回去以後的經過和我說了一遍。昨天下午,我們在飯店裏分的手,我回了醫院,她就坐車回家了。已經立冬,天氣格外的短,小芬回家的時候,天就黑透了。這個時候,孫啟友已經坐在桌子前喝起了酒。
媽媽剛走,爸爸還有心情在這裏砸吧著嘴喝酒,就很生氣。於是,就說道:“爸,你可真行。我媽活著的時候,幾塊錢就能買點藥緩解一下我媽的病情,可是你說沒錢。可是,我每次回來怎麼都看到你在喝酒,買酒就不花錢,是你自己造的嗎?”
孫啟友喝的有點太多了,他就沒好氣的說:“你長這麼大,真是白養你了,從來也沒有見你給我買瓶酒回來。住院費算完了嗎?剩回來多少?”
“住院費你又沒有掏一分,是那個好心人給付的。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說是那個半道上送你媽去醫院的小夥子給付了一萬塊錢的押金,我估摸著用不了這麼多,剩下的錢你臨走的時候,要給我留下一點,不然我還要餓死呀。”孫啟友一雙發紅的眼睛盯著小芬,說道。
小芬一聽自己的爸爸會說出這樣的話,為了讓他死心,就說道:“我媽住院花了五千多。我又湊上了一百多塊錢,還了那個人五千塊。剩下的五千你來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