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小芬把火爐滅了,然後就一起出了大門。大門也鎖了。她嘴裏還在說著:“其實不鎖也沒事,家裏沒東西可偷。”臨走的時候,她還從自己的行李包裏掏出了兩包點心提著,說是看看我爸的。
外麵黑咕隆咚的,辛虧我是拿著手電筒來的。走出他們家胡同口的時候,我問道:“這個麵粉加工廠的老板,叫孫龍的,是不是和你家挺近的?”
“是我二大爺家的一個大叔,跟我爸不錯,對我們也家也挺照顧的。是個好人。”在小芬的印象裏,孫龍竟然是個好人。看來好人的定義在每個人的心裏都是不同的。一個就是壞的頭上長瘡腚上流膿的人,也有人會說他是好人。這個孫龍都壞透了,把小玲欺負成那樣,竟然也會有人說他好。
小芬一隻手緊抓著我的胳膊,生怕我會甩下她一個人跑了似的。很快我們就到了家。進門後,我爸和我媽還在屋裏說著話,看來還在算計的一些我和表姐結婚時的一些細節問題。我們推開了門就進了屋,我看到我叔叔已經走了。
父母親一看是小芬來了,就都和她打招呼。小芬把點心放在桌子上,然後說道:“大伯,這好似我從青島特意給你買回來的。你是不是已經完全康複了?”
父親說:“是,已經全好了。”
我媽就趕緊說道:“你看你這孩子,有這份心來看看你大伯就行了,還花錢買東西。你現在還在上學,以後可不要再買了。如果有心,就等畢了業,有了工作能掙錢的時候再買。”
小芬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幾斤點心,花不了幾個錢。”
我就對母親說:“媽,小芬一個人在家裏害怕,要來我們家睡覺的,不知道西邊的廂房還能住人麼?”
“怎麼不能住人,好好地。”又對小芬說:“你這是放假了,年前就不再回去了?那真是太好了,那就在我們家裏住住著吧。你虎子哥年底二十八就結婚,家裏事多,正好和我幫點忙。”母親就過來摟住小芬的頭,十分愛憐的看著她。
“行,大娘。家裏也沒有個人,整天還怪滲人的。”然後問我:“哥,你這是還要回去麼?”
“是,我過兩天就走。當然,還會提前回來的。等我再回來的時候,家裏就人多更熱鬧了。”我說道。
小芬就說:“哥,你跟嫂子商量一下,我給嫂子當伴娘吧。”
“那行,一定沒問題。”我這樣說著,小芬就喜歡的不得了。後來,我媽就去給小粉收拾床鋪了,我爸問小芬有沒有她爸爸的消息。小芬搖頭說:“哪有呀。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兒呢?”
我爸就說:“如果過年的時候想法和他聯係上是最好,可以給他送點吃的什麼的。大過年的,這不是在裏麵受罪麼。”
論這個方麵我最懂,於是說道:“如果判刑的話都已經三個多月了,應該是差不多了。判緩刑自然會回家,判實刑就應該去勞改隊執行了。那個時候就應該能見麵了。”
“那應該去哪裏問呢?”
“鎮上的派出所應該知道。你不在家,又不知道你的聯係方式,通知書隻能在派出所裏放著了。”我說。
“那樣的話,我抽時間去問問吧。”
我爸爸說道:“其實,那時候,我又沒有追究他,他就不該去投案。那樣的話好歹家裏麵還能有個人。”
正說著的時候,母親過來了,她說床鋪都收拾好了,要帶小芬過去看看。我也跟在後邊過去了。這個屋子曾經讓表姐住過,可是她根本就沒有單獨的在這裏住過一次。要麼就是把我喊過來陪著她,要麼就是跑到東廂房我睡覺的地方。我對母親說:“找一找那個電褥子鋪上吧,冷了就用,不冷就關了,挺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