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怎麼會不記得,當初你把人孩子打破了頭,人家裏都直接找到我們家館子來了,把咱爸給氣得,直接就拿一把鍋鏟往你身上招呼。後來你離家出走了,一連幾天也沒個消息,可把我們都給急壞了。”
“爸媽更是到處求人托關係去幫忙找你,誰知沒兩天你自己又好好地回來了,問你去了哪兒你也不說,結果氣得爸爸又是把你一頓揍……”
說到這裏,蘇洛霞似乎回憶起了當年的那副畫麵,不自禁地一陣咯咯笑了起來,在旁的蘇洵也是一樣露出了笑聲。
可他們這般笑著笑著,似乎又忽然想到如今已經時過境遷,有些人已經隻能永遠存在於他們的記憶當中,竟不由得一股哀傷彌漫開來。
突然而來的沉默,姐弟倆相對無言。
過了片刻,蘇洵又才緩緩開口:“其實當年我也並沒有跑遠,就躲在咱家後麵不遠的那個老煙廠裏頭……”
隨著蘇洵的描述,蘇洛霞這才知道,原來當初她這個不懂事的弟弟在離家出走之後,竟然還有了一番奇遇。
原來當年蘇洵離家出走,跑到他們家後麵的那個廢棄的老煙廠裏麵後,竟偶然間遇到了一個身受重傷的男人。當時那個男人滿身是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可把蘇洵給嚇壞了,下意識地就想跑出去報警。
結果這還沒跑出幾步呢,就忽然感覺背後被什麼東西給打了一下,跟著暈了過去。
出手的,當然就是那個受傷的男人。
不過他倒也並沒有傷害蘇洵,隻是不希望蘇洵的發現,而讓他躲在這裏的事情暴露出去罷了。
之後等蘇洵醒來,那個男人還跟蘇洵好好聊了一番。他或許是感念自己身受重傷,怕是已經活不了多久,在跟蘇洵的一番交談之後,竟然萌生起了將蘇洵收為徒弟之意。
就這樣,蘇洵白撿了一個便宜師父,並獲得了那個男人的悉心傳授。隻是因為當年那人正在被人追殺當中,誰也說不準情況將會有怎樣的變化,所以在他教授蘇洵武藝之前,就讓蘇洵發誓十年之內不許對人使用從他這裏所學到的武功,更不許提起有關他的事情。
而蘇洵也做到了,至今已是十八年過去,他才第一次跟人提起了這個事情。
“難怪,自從你那次離家出走之後,就再沒有發生過跟人打架的事情,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你變得懂事了,原來事情竟是這樣的。那後來呢,你的那位師父,他後來怎麼樣了?”蘇洛霞不由問道。
蘇洵澀然一笑,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當年師父他老人家受傷不輕。按照他的說法,他當時的傷勢已經無法恢複,隻是能活多久的問題了。而且他也隻教了我不到兩年時間,待我打下了一定的基礎之後,就忽然不告而別了。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什麼地方,或許,早就已經……”
說到這裏,蘇洵的情緒不免有些低落。
雖說當年他跟他那位師父的師徒之情,也不過兩年的時間。但是如果不是當年他遇到了師父,或許他的生活將會跟今天有著極大的不同,搞不好就跟當初那些個跟他一起玩到大的玩伴一樣,誤入了歧途也說不定。
……
東方的天空開始發白了,朝陽逐漸升起。
蘇洵起身,伸手拉了蘇洛霞一把,笑道:“好了,姐,今天就先練到這裏吧。等你完全掌握了我今天教你的這種呼吸吐納之法後,我再教你怎麼掌握氣感和運氣之法。不過這些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成的,慢慢來吧。”
蘇洛霞隨手拍了拍身後沾上的些許草屑,笑著點了點頭:“好,那我以後每天都跟你一起來練習。對了,剛才也忘了問你,你跟那位高人學習的這門功夫,叫什麼名字啊,應該很厲害吧?”
蘇洵道:“當初聽師父說起這門功法,原本的名字挺長的,他隻說了一遍,我也沒記住,我隻是習慣地稱它為十方命術,這門功法共有十層,我到現在也就練到了第四層而已,暫時陷入瓶頸了。”
“隻是練到第四層就這麼厲害了,如果能練到十層,那……”
蘇洛霞忽然發現自己實在有些難以想象,這十方命術如果真能練到了極致,那還能是人嗎?!
此時天色漸亮,小區裏也已經有不少人晨練的人來到了公園中,途中有對五十來歲的夫婦跟蘇洛霞認識的,還熟絡地打了聲招呼,蘇洛霞都滿麵笑容地回應了一聲,便挽著蘇洵的手臂往家裏走去。
那對夫婦倆看著二人逐漸遠去的身影,不由在那小聲嘀咕。
“蘇小姐身邊那個男的是誰啊,小夥子長得還挺精神的,難道是她的男朋友?”
“你這老頭子,你管人家是不是蘇小姐的男朋友,跟你有關係嗎!”
“唉唉,我不就隨口那麼一說麼,至於瞪那麼大的眼睛嗎?”
“哼,你這老頭子哪次見到人家蘇小姐,那眼睛裏不都是放著光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那點花花腸子。行了,別看了,趕緊給我繞著公園先跑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