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搜索一天,如果我們找不到他們,就必須回頭,不然的話,不僅僅糧食不夠用,這一路之上若是如遇到什麼突發情況,我們甚至都來不及回頭救援村子。”
篝火旁還有著另外幾個掌事人,在村子之中都算得上族老一輩的人物,年紀雖然不大,但輩分很高,因此也具有一定的決策權,他們商量了一番之後,便是兩方各退一步,定下了這樣一個約定。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淒厲的慘嚎從不遠處的鬆樹林中發出,聲音之淒厲,驚起森林中飛鳥無數,就連坐在河邊的十幾個青年,也不由得嚇得緊緊握住了手中的武器。
中年人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掃了一眼鬆樹林的方向,通過回聲判斷了一下方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握兩把彎刀,健步如飛一般衝入了鬆林當中。
而其他的族人也顧不得其他,急忙追上腳步,十幾人悄無聲息的在鬆樹林中飛快的前行。
這些人全部都是技藝精湛,都是不知道已經下了多少次老林子的獵戶,所以每次尋找藏身地點,都是極為的隱蔽。
加之腳上的功夫的確極為厲害,這十幾人如同一人一樣,根本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向著鬆樹林內部衝去。
大概行了二裏多路,忽然之間,衝在最前方的中年人停了下來,手中的彎刀都有些顫抖。
在他身後的人見不到前方的景象,便快走了兩步,但無一例外,在見到那片小峽穀中發生的事情之後,所有人皆是瞠目結舌。
目光所及,在正午的陽光之下,前方一片溪流衝積而成的小山,峽穀之中,密密麻麻的站著數百人。
不過這些人早就都已經沒了人的形狀,隻有身上那條條縷縷的衣物,證明著他們的身份。
而在這些人的麵前,一個看起來如同一灘爛泥般的生物正盤臥在一塊大石頭之上,發出一聲聲接近於淒厲的慘嘶,仿佛在傳達什麼消息,這樣詭異的一幕,足以讓普通人嚇破膽。
就算是眼前這些已經早就把生死看淡了的好漢,也不由得從內心到腳底板,泛起了一股森寒的寒氣。
“這些人,這些人不都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麼他們還能活著,而且看他們的樣子,簡直是如同野獸一般,凶相畢露。”站在最前麵的那個老者瞳孔頓時一縮,語氣之中帶著絲絲顫抖,極為驚懼的說道。
“長老,看來你說的對,我們應該盡早回去,而且這一次,我們真的惹到了不能惹的東西。”
望著那數百如同野獸般的類人生物,圖氏一族的族長,眼角滑落兩滴淚珠,隨即顫抖的轉過了身,帶著自己僅剩的十幾個兄弟,飛速的向著部落的方向趕去。
而剛剛還在主張著是不是要繼續前行的人,此時全部都閉上嘴,沒人願意和不了解的物種開戰,尤其是這種詭異到了極致,超出所有人想象的生物。
秦嶺十月的清晨,透發著一股原始叢林中特有的清新味道,在朝陽的照射之下,叢林當中的腐臭味道仿佛被深中的寒露所壓製,重新煥發出想象不到的生機勃勃。
山風拂過,那股清新的味道,從深處逸散到圖氏家族所在的小山穀當中,令這完全由鮮紅色構成的山穀之內多出一絲令人心曠神怡的清爽。
自從蘇洵無意之間猜到了病源點的事情之後,整整十幾天裏,他沒有休息好過,而昨天晚上突然之間定下了計劃之後,仿佛整個人輕鬆了許多。今日雖然起的雖然也很早,但卻顯得精神百倍,仿佛整個人放下了所有的擔子。
或許這就是人所奇特的一麵,若是一直擔驚受怕,反而會將自己完全拖向深淵,但若是不在乎了,那麼一切都會顯得那麼平常,平淡,生死也是如此。
不過卻沒有想到,林若曦起得更早,此時正拿著一把柴刀,在山坡收集枯樹枝,遠遠望過去,仿佛他們不是來這裏執行任務的,反而是像要在這裏定居。
遠離都市,遠離繁華,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過著清苦的日子。
“如果真的能這樣的話,也算是一件好事。”蘇洵不由得長歎了一聲,望著那纖柔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向往的笑容。
當一個人在絕境當中多次經曆過生死危機,又一次次的死裏逃生,那時那種刺激感就會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對於平凡生活的無限渴望,但也僅僅隻是渴望而已。
災的力量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若是不能夠找到徹底根除,亦或者將其控製的手段,那麼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也無法逃離這種生物的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