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朵惡蓮,惡蓮重生,必有怨氣。
這句話是我兄弟姐妹們告訴我的。
他們說,我沉睡了兩千年,在那所謂的光景中,我算得上是睡成了一個神。
據說我掌管著天下女子的怨氣。
隻是聽來唯一有點恐怖,又有一點無情的,那便是我要靠蝕人心,吞怨氣來活命。
蓧蓧姐是我們清河畔中一朵生得較好的白蓮。
如今她已經修成了一個仙。
所以仙人說話大抵不同凡人,忽悠能力達到不老不死的境界。
譬如我從沉睡很久到突然醒過來的這件事,蓧蓧師姐就是這樣告訴我的。
“點點,你之所以醒來,是上天賦予了你新的任務,此番你要下到凡界,去收集怨氣。然後才可能提升法力,榮登仙界!”
我一呶嘴,盡量讓自己保持地麵無表情,然後隨口應承下來,這般才會受到一個仙子的雨露。
聽小小說,能受到仙子的庇佑,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我不情願,常常和她吵嘴:“誰說的,我不也是個神?能得我庇佑,不也是幸福麼?”聽罷,小小一般會將臉拉得老長老長,厲聲罵我道:“點點,我實在不忍心挖苦你,一朵惡蓮,被別人遇見不倒黴著實不太正常!”
為這話,我受傷不輕,很長很長時間就變成了一朵蓮花像鬼一樣在清河畔中遊蕩,因我這朵蓮花色澤不大好,烏黑烏黑的,所以很多時候扮起鬼來,是十分妥當的一件事。
很多兄弟姐妹為了應付我這個不大美好的瘋舉,商討一天一夜,終於取了一個有效的且不傷我自尊的措施。
就是大多數,在我張牙舞爪地伸出手的時候,他們盡量臉不紅氣不喘地裝出一副要死不活地樣子,以此滿足我表演水平高超的優越感。
可是時日一多,我覺得無聊,扮鬼次數也就下降了。
說得不好聽點,我是一朵與眾不同的惡蓮神,說得好聽點,我與兄弟姐妹們都是長在清河畔的蓮花。
按道理來講,我不該有什麼不滿足的。
可是,對於醒來一事,我實在沒辦法接受。
蓧蓧姐的話都不大可信,我自己也深思熟慮了一番。
終於明白,其實我就是一個快要死去的神,想要存活下去的唯一辦法,就是收到凡界來源於女子的怨氣,然後慢慢消化,變成靈力,以此延年益壽。
說實話,這個延年益壽的法子不大好,萬一哪一天我體內突然僅存的怨氣用盡了,那不正好讓我這個有模有樣的神永登極樂世界麼?
“點點,你要不要這樣沒出息,來,笑一個,自信點兒!”
小小勸我的時候就會猛力扯我的臉,這讓我很多時候花費很多精力都改變不了扭曲的皮相。
我想,大概花瓣拉扯出了一點小問題,要麼就是壞掉了,需要另擇個良機,到拚接爺爺長生頭家去做個修複術,當然,所有費用,需地那肇事者丫頭片子小小承擔。我會挑個最頂級的修複術,狠狠地花花小小的積蓄。
我要讓她知道,得罪神仙的下場,就是讓她變成神經。
因為我明白,讓小小最心疼的東西必然是個很重要的東西,那麼這個很重要的東西,便隻有金銀財寶這些個俗物什子了。
次日正午,我坐在清河畔的石階上曬太陽,聽東姑阿婆閑擺神妖凡三界的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