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胭脂醉(7)(1 / 3)

我愣愣瞪著,不敢再發一言。也許小衣是因為我的無理挑釁動怒了。雖然我一向固執地認為自己說話從來都有禮貌。可是細細想想,卻覺得自己大錯特錯。之所以大言不慚稱之為禮貌,隻不過是因為我不在意。倘若一個在意的人,那便是不可想象的嘲諷。

涼意涔涔,飲酒之後我們便在莊院裏吹吹冷風。

“小羽,你說這秋沐陽對小衣動的甚麼心思?”我把腳下碎石踢地移了又移,“適才我就那麼一句話,他們池家人就做出凶神惡煞的模樣。說實話,實在想不通。”

小羽抿了抿唇,一貫得意地撫了撫我的腦袋:“想不通的事情你還想它做什麼?”說著疑惑皺了皺眉,“話說我倒是好奇,適才你從我手裏搶了一杯又一杯酒,莫非是……”

我捂住臉,兀自愧疚,“有甚麼好奇的,隻是怕你喝醉了折磨人。”

他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湊近的臉也突然從我臉上移開,然後背手失望一笑:“哎,我還以為你擔心我呢,原來是我自作多情啊!”

哼哼,想戲弄我沒門,抬了抬眼簾,見他麵上如霧浸染,不覺心中一涼,隻得側轉了頭,輕聲細雨地將心中擔憂和盤托出:“明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為甚麼還明知故問,直言笑我?現下時間緊迫,那秋沐陽又幾多奇怪,我因擔心他不是甚麼良善之輩,故而怕你飲了毒……”話未盡,卻猛地被他擁在懷裏,軟語在耳,出聲道歉:“對不起,點點,是我的錯。我不該戲弄你,明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心上一暖,閉眼經久沉默。

其實,隻要我自己都能看透我自己,對小羽當真是情根深種了。

他的懷抱裏有很熟悉的味道,我一直這樣覺得。

與他對視一笑,羞赧盡皆眼底。倉皇跑過,卻在湖畔停下。

小衣頭埋在雙膝上,身上的米黃色長衫隨著微風輕揚,發絲散亂,披落在肩。顯然剛剛睡醒的架勢。

月亮隱在樹梢,白暈映在湖波中心,像層結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而微閃了我眼睛的,是水麵上浮動的紋光。

“小衣!”我在背後喚她。我看著她顫微的身體好似被吹散一般,緩緩抬頭,卻側目一笑。可盈眶的淚水卻漫溢在臉龐,帶著淒然的光。

“他不信我,他根本就不信我。”臉色殘白毫無感情,失魂落魄的語氣略顯稚氣。然而隻是一瞬,眉鋒裏又偶露寒色,那脆弱的地方似被沉沉冰凍住,難以呼吸的痛。

“怎麼?”舉步走近她身旁,我說,“是不是秋沐陽欺負你了?”

她神色不禁慌張,搖了搖頭,才用力拽著我手臂,“你快走,你快走,你們快離開淩城罷!他要對付你,對,她們要對付你!”

“誰要對付我們?”小羽近前,惶恐不安。

“你先別問了。”我抬頭望了小羽一眼,又覷了身旁神思不明的池小衣,“她定然是聽見可怕的消息,所以受了刺激,才變得這般神誌不清。”我的手臂一痛,正要抬頭怒罵,卻見小色神色異常。

“現在正有人盯著我們,點點,把池夫人帶出莊外!”我靜愣片刻,才覺四周怪異。忙收了笑意,對著近旁的小衣假意打趣,“小衣,你邀請我們在山莊這麼漂亮的地方來玩,說甚麼我也得帶你出去見見我看到的好東西。”

池小衣突然微轉了眼睛,一臉地笑意,與適才簡直判若兩人。也許,是她在做戲給那些人看,以此救得我們出莊。

我很感激,點頭一笑。到得莊外,步下了石階。在轉廊處已被小羽施了隱身術。

透過這個隻會望見別人不會暴露自己的法子,我看見為首的嚴堂主正領頭匆匆忙忙地步下台階,從我們三人旁邊經過時,還捋著胡須深思了半天。也怪事先我沒有對池小衣解釋一番,以至於她被緩緩靠近的嚴堂主嚇暈了過去。接著嚴堂主身形一轉,另往了別處方向追趕。

我心魂甫定,再回身時便看到昏在地上的池小衣了。

“哎,我們竟忘了她了。”我撫著喘息不止的胸口,無奈地瞧了一眼台階處躺著的佳人,“哎,畢竟是個凡人,誰也沒有辦法。小羽,下次你施隱身術的時候,還是早點說一聲罷!”

小羽隻笑:“點點,若是當著凡人的麵說這個,起碼她就不止昏過去這麼簡單了罷?”我撓撓頭,轉念一想,默認地點了點頭。

“這次我們帶她去哪裏?”我說,“必須是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否則她即便答應,我驅動過往鏡也會有些許妨礙。最近不知道怎麼,頭痛得厲害,似有甚麼大事將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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