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再次變得微妙起來。
沒有錯,猛白可以說控製了宮禁,而控製了宮禁某種意義上就控製了龜茲,可是,帛純如今把劍架在了絳玉的脖子上,便有了一個大問題。
這個問題在於,猛白並非想篡位,如果他想篡位,那麼事情再簡單不過,弓弩手一個齊射,全部殺死,王室絕脈,然後殺掉帛純的兒子,自己登位,事情就完了。
可惜在於,猛白對龜茲老王忠心耿耿,本來有絳玉在,立其幼妹而誅其逆子,名正言順,理所當然。可是他的逆子居然拿他的妹子威脅自己,猛白就不好辦樂。
場麵終於僵住了,猛白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和猶豫,帛純知道自己押對了寶,不由獰笑道:“猛白!讓開道,準備好馬匹和幹糧,本王既然認栽,就不會言而無信,本王離開龜茲後,再跟你們計較。”
這時候,輪到段業表演了,他站起身來,施施然挪到絳玉麵前,正要伸手,卻被帛純怒喝道:“後退!不許靠近!不然我就殺了她!”
“好好好,你可別亂動,別說傷了她,便是刀鋒劃破點皮,我便和你沒完。”段業連連後退,可是他的話卻讓帛純生疑,“你?你和小姑姑,是什麼關係?”
要說段業能隨機應變呢,馬上打了個哈哈,一臉神秘的說道:“你才看出來啊?唉,我就不瞞你了,玉兒呀,咱們就給侄兒說實話了吧。”
“玉兒?”絳玉幾乎背過氣去,這個可惡的男人,一直在找機會占他便宜,而帛純被那聲“侄兒”說的有些暈,小眼睛眨巴眨巴,道:“你……你在說什麼?誰是你的侄兒?”
“你啊,帛純大人?”段業同樣無辜的眨著眼睛,“你的小姑姑,是我段業閨中之人,論起輩分,你當然是我的侄子了,快叫姑父!”
帛純把關係理了下,才醒得段業也在占他便宜,正要發作,卻聽段業說道:“不要亂動,說過了!你以為你挾持了我的玉兒便能怎麼樣麼?你以為,我沒有人質嗎?想想你的帛光太子,現在在哪裏?”
“帛光?”帛純臉上又驚又怒,見段業手伸進懷裏,緩緩掏出一個玉佩,帛純的臉終於白了,不由怒道:“猛白,你敢!”
猛白卻也有些莫名其妙,“大王,老臣卻並未抓捕太子,太子雖然聰慧,卻是懦弱,近日迷上了峰巒閣的姑娘,終日廝混,老臣不必先派人對付與他,免得打草驚蛇。”
兩人一對,便知道,這位段大人平素不溫不火,沒想到也是出手不凡,不由心中一凜,原本可能存在的幾分小覷再也不見。猛白需要想的,卻是這個一直皮笑肉不笑,誰都能捏兩下的段大人,是借助那股力量,才能把太子爺抓起來?
“你雖然挾持了玉兒,也隻有一次機會可以害他,我卻拿住了帛光,你放心,你如果傷了玉兒,我每天在帛光身上割掉一斤肉,再給他塗上鹽,最後做成人彘,陳列與龜茲城口,待到死去,便以其骨殖為京官,陳於京畿。還有你的二兒子帛喜,我也以遣人往勃津拿之,彼去高手俱帶毒箭,以有心算無心,你以為我拿他不住?至於你的後宮,你美麗的姬妾們,我想猛白大人有兵有將,自然知道怎麼辦。帛純,不要懷疑我的決心,你敢傷我的女人,我便讓你永遠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