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茲城裏,伍長帶著段業正在奔馬,沿路一直有兵,不過那伍長很稱職的一直宣布段參軍回來,因此是一路暢行無阻,段業則趁機冷眼旁觀龜茲,果不其然,段業完全可以想象到,短短一天內,龜茲城遭遇到了多大的災難!
這一切,都是呂光造成的!這一切,都必須連本帶利的討回!
“稟節下,段參軍回來了!”那伍長見呂光正在前方和諸葛玄說話,忙大聲道。
呂光一愣,這人怎麼回來了?而身邊正在嘀嘀咕咕的諸葛玄,臉上閃過一絲怨毒。
“參見節下。”段業故作艱難的下馬,勉強施了個禮,有氣無力的說道。
“免禮吧。”呂光有些冷淡。
諸葛玄卻逮到機會了,”哎喲,段大人呐,您這是怎麼了,堂堂我大秦的使者,怎麼節杖也丟了,袍服也沒了,還混得這麼灰頭土臉的呢?”
段業心中暗罵了一句,努力調整了一下表情,換上一副悲憤的模樣道:“節下!諸葛長史,那龜茲人,背信棄義啊!帛純本以與卑職簽訂和議,擬按原議與節下盟誓!可便在此時,那龜茲發生宮變,王室被一網打盡,宰相猛白弄權,將卑職等扣為人質,卑職是誓死不屈啊節下!”
“段參軍,那為何沒在那龜茲的牢房裏看見您,反而是從龜茲城外進來呢?”諸葛玄是步步緊逼。
好在段業早有準備,斜睨了一眼諸葛玄,道:“節下明鑒,那龜茲公主絳玉,趁節下攻城時強行突圍,並且將卑職與什長段平擄走,試圖作為人質,好在節下派兵攔截,卑職與那段平方趁亂逃出,縱然如此,段平也是深受重傷,卑職與段平多次險遭不測,如果不是對大秦,對節下的耿耿忠心,節下恐怕就見不到卑職了。”
“段平何在。”呂光的話聽不出喜怒,卻總是直指核心。
“依然在城門處等候節下宣召。”段業馬上道。
“宣。”
那伍長馬上領命而去,不一會,段平就來了。
果不其然,段平不愧是做過斥候的,裝什麼,像什麼,一副可憐兮兮,險些喪命卻忠心耿耿的模樣,說起此行的慘狀,是繪聲繪色,既痛批了龜茲人的無恥,又盛讚了段大人的忠心,當然了,這一切歸根到底還是天王陛下英明神武,節下大人領導有方。一番車軲轆話說下來,和段業說的並無二致,呂光怎麼也挑不出毛病,更是把一直想找毛病的諸葛玄直接繞暈。
好一會,呂光才換上一副笑臉,道:“既如此,二位之忠勇,本節一定會奏報天王,段平啊,你也辛苦了,先下去養傷吧。”
“多謝節下!”段平悄悄看了段業一眼,段業還給他一個寬心的眼色後,段平方自離去。
“段業。”呂光想了一下,“這一次你出使龜茲,雖然最終我軍還是以武力解決,不過非你之過,而且你這一次身陷囹圄而不屈,總算是有功的。”
呂光這下一表態,段業也就沒事了,不管呂光是不是真心,起碼沒人可以明著挑這茬事了。
段業心中稍安,這一次度過去了,問題就不大,因此馬上做感激涕零狀,道:“節下大恩,段業沒齒難忘,此生……唯節下……”說到這兒,段業果斷的哽咽了,因此“泣不成聲”,說的什麼也就不作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