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兄弟!男成又給你帶來一個兄弟啦。”沮渠男成人沒到,話先到。段業打開門一看,果然,站在男成身邊的一個青年,身材中等,一身漢家打扮,眉清目秀的書生模樣,看起來端得一美男子。
“這是……”段業有些疑慮。
“沮渠蒙遜。”那青年微微一笑,臉上帶著一絲羞赧,“早就聽男成哥哥講了段兄,今日得見,當真是三生有幸。”
男成也道:“這便是我盧水胡年輕一代最傑出的兒郎,沮渠蒙遜!蒙遜,這便是節下身邊如今第一紅人,那造出了巨石炮,又孤身入龜茲的段參軍,你二人多多親近吧。”
“哦!”段業大笑,“好!好,今天能見到蒙遜兄,也是段業的榮幸啊,快!快請進來,啊。”
段業笑吟吟的把客人朝進請,心裏卻在嘀咕著,是不是現在就拔出匕首把蒙遜給剁了!
無他,曆史上,段業同誌就是被沮渠蒙遜親手砍掉了腦袋!如今可真是冤家路窄呀。如果不是段業覺得自己殺人的本事太差,早就提刀子上了。
“不過男成兄不是去廉川堡公幹了麼,怎麼這時候也到了龜茲了。”段業問道。
“喔,段兄弟呀,我去了廉川堡沒有錯,那是奉了節下大人的令去見禿發部的烏孤酋長嘛,就是那討厭的禿發傉檀的哥哥,事情完了,又得趕緊來龜茲赴宴,嘿嘿,恰好碰見了蒙遜,就帶他一起來見你了。”男成笑嘻嘻說道。
“那麼說,傉檀也要來了?”段業有些驚喜。
“可不是麼,他怎麼會不來湊這熱鬧。”男成說道。
段業注意到,每次提起傉檀,沮渠蒙遜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雖然他竭力在掩飾。段業心中暗歎,看起來,這二人,是注定了不對盤呐。
主賓坐下,寒暄幾句後,還是男成善於活絡氣氛,笑道:“段兄弟啊,你造的那巨石炮,我已經帶蒙遜去看過了,嘖嘖,這麼多年,男成我就沒見蒙遜服氣過誰,可是這一次,蒙遜可是真的服了你啦。”
“嗬嗬嗬,雕蟲小技,何足掛齒啊。”段業擺手笑笑,一副很謙虛的樣子。
“非也。”蒙遜手中折扇一合,“段兄可知,戰場之上,刀槍無眼,能奪取敵人性命,而保住自己士卒的生命,就是莫大的功德!那巨石炮蒙遜去看了,設計精巧,做工簡單,可以大量生產,實在是攻城的利器啊,段兄單單是發明了這樣一利器,便可名垂青史,又何必謙虛呢?”
段業搖搖頭,道:“段業卻以為,天下之精要,在於道,而非術。有利器在手,固然能得計與一時,卻無法得計一世。昔日嬴政,一統天下,大軍誰可與之爭鋒?然其身死不過一年,陳勝吳廣,氓隸之徒而已,然大澤鄉揭竿而起,天下響應,強秦三年而亡,難道他的兵器不先進麼!?難道他的士卒不精銳麼?隻是,失去了民心,失去了天道,一樣是呼啦啦來似大廈傾呀,誰能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