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參軍。”呂由雖然隻是再喊了一聲,裏麵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要是在不開門,我就不客氣了。
這屋子根本就是臨時征用的,段業自己也不熟悉,也沒地方藏人。段業和衍生對視一眼,雙方都從對方眼裏看見了堅決。
就這樣吧,你進來又能咋的?段業如是想。
段業笑吟吟的去開門,呂由已經換上了一身常服,見段業開門,也難得的從臉上擠出了幾分笑,“段參軍,實在是叨擾了,不過……嗬嗬,在下有命在身,卻是不能不來的。”
“哪裏話,哪裏話,您能來這兒,那可是段某的榮幸啊,快請進,請進啊!”段業忙不迭的說道,而呂由一進來,卻發現衍生乖巧的坐在那椅子上,不由訝道:“哎呀,段參軍有客人在?這位是?”
“喔,呂護衛,這位小兄弟可不是凡人,他是大德智鳩摩羅什的親傳弟子,名叫衍生,呃,是特來給段業講解佛法的。”段業回答的倒是蠻快。
“大德智?嗯,名師出高徒嘛,大師雖然年少,果然麵相不凡。”呂由雖然點點頭,沒說什麼,可是目光那麼一掃,意思明顯就是要說事兒,衍生何等眼力見,當然趁機脫身,跟段業和呂由都告了個罪,這才背著手,大模大樣的開門走了。
衍生走了,段業也悄悄鬆了口氣,招呼呂由坐下,還沒來得及寒暄,呂由便道:“段參軍,我也不和你客氣,其實來也沒什麼別的事情,就是代節下給段先生您傳一句話。”
“哦?節下有什麼見教賜下?”段業忙站起來,表示恭敬。
“公私有別,勿預家事。”呂由冷冷說完這八個字,見段業神色呆滯,心中閃過一絲得意,也不多說什麼,隻丟下一句“段先生要好自為之。”便推門大搖大擺的走了。
“恭送呂護衛!”段業當然不能忘了禮數,自然還得起身行個禮,隻是此時段業心裏有些亂,並沒有注意到呂由仇恨的眼神和強自壓下的火氣!
呂光在這個時候,在自己剛剛繳了投名狀的時候,卻丟下了這麼一句可以說是敲打的話,這是什麼意思?是警告自己不要自作聰明,還是已經曉得自己別有用心?
還有,為什麼要呂由傳話?呂由出去公幹是做什麼?怎麼這麼巧卻在自己和衍生交談時出現?他知不知道衍生才是造成他獨眼龍的黑手?
這麼多為什麼,讓段業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不過,段業肯定肯定,那八個字,絕非無的放矢。
家事?什麼是家事?當然是呂光幾個兒子間的問題,段業不禁有些苦笑,自己也就是和呂纂比較投緣,呂泓呂紹根本就沒見過,難道呂光就以為自己要朝呂家諸子奪嫡的問題上摻和一腳麼?
疑心呐,難道人主都是這麼沒有安全感麼?不過想想,段業又有些高興,這起碼說明呂光隻是把自己當做有些野心,想搞上搞下的臣子罷了。這便好了,起碼沒有被當成更大野心的隱患。
呂光哪裏知道,自己真正要什麼呢?段業嘴角微微彎起,要不,就將錯就錯,朝這奪嫡的坑裏半真半假的摻上一腳?這樣就可以迷惑呂光,來掩飾自己真實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