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姑臧的形勢嘛。”段業端起茶杯,輕輕喝了口,“亂是肯定會亂的,就怕不亂。不亂我們就沒有機會,我們來了這裏,關鍵就是要讓亂局為我們所用,你放心,相關人員,我已經有所聯係,況且段平也一直在我身邊,沒有問題的。”
“如此,卑職也就放心了。”楚雲深鬆了口氣,“另外,大人,卑職在姑臧期間,還有一股隱勢力,也一直蠢蠢欲動,就在前日,卑職還和他們在城外發生了一次衝突,雙方都有受傷,卻既沒有死人也沒有活口,此事事態蹊蹺,因此卑職準備親自像張大人彙報,恰好今天大人來了,直接和大人說就是。”
段業卻說道:“此事既然我來了,你說與我知曉,也是應當,不過回頭,你還應該去主動找張猛談一談,彙報下此事,既然你是直接受他領導,必要的製度還是要遵守的,免得他日後難做。“
“大人深謀遠慮,楚雲深記住了。”楚雲深低頭稱是。
段業這麼說也是有道理的,人事問題從來是個敏感的問題,而且分工負責這事情,一旦確立,就不能輕易變動,既然是張猛的事情,就該張猛管,哪怕是一時管不了,也得補充彙報。不然的話,張猛很可能就會認為段業不信任自己不充分授權,那樣的話就太得不償失了。
更重要的是段業已經決定,開始在他的力量裏逐步建立起一個負責而高效靈活的授權製度,一旦信任就充分授權,既不能越級指揮,也不能架床疊屋,這樣各級人員才能各負其責,免得幹擾掣肘或者推脫扯皮。
而在製度建立之前,慣例就很重要,尤其是段業對這些事情的尊重。隻有段業從開始就重視起來,下麵的人們才會跟著重視。
親自給楚雲深斟上茶水,在楚雲深受寵若驚中,段業淡淡道:“嗯,你繼續說吧。”
“大人,其實,在卑職進入姑臧後,按照大人所說,在秦樓楚館,茶樓酒肆等地,都安插了人手,也尋摸了些城狐社鼠,還是搜集到了不少消息,但是在這個過程裏,卑職發現,還有人也在做同樣的事情。”楚雲深慎重的說道。
“哦?”段業來了興趣,“那是誰?”
“不知道。”楚雲深有些疑惑的說道,“那些人比我們還要神秘,是因為他們找人找到了我們已經發展的下線,此事才被發現,據此,卑職認為新發展的情報人員不一定可靠,因此展開了一次排查,雖然那些人目前還是沒什麼問題,但是卑職已經修改了計劃,很多事情就沒有讓他們知道。”
“你做的很不錯。”段業讚許的點頭,“在草創階段,謹慎些也是必須的,我支持你的。”
受到鼓舞的楚雲深忙道:“後來,卑職雖然多方查找,奈何他們實在是很小心,卑職無能,卻終究沒有查出來他們究竟是哪方勢力的人,但是可以確定,他們的人馬裏有胡人有漢人,而且肯定不是梁熙方麵的人。”
“這個不能怪你,有些事情,操切不得。”段業揮手示意無妨,“倒是這群人居然有胡,有漢,這個就很有意思了啊。而且,你為什麼確定不是梁熙的人呢?”
“因為梁熙的人,一部分已經被我們策反了,而沒有被策反的人也很多處於猶豫遲疑的狀態,他們的動態我們也很清楚,錯不了。”楚雲深得意地說道。
“哦?竟有此事?”段業來了興趣,“那麼也就是說,梁熙那方麵的事情,如今你也很清楚咯?”
“大人,這個卻做不到,起碼現在有些難了。”楚雲深有些苦惱的說道。
“怎麼說?”
“之前,梁熙確實也很信任他的情報人員,但是自從節下起兵,尤其是梁胤戰死後,梁熙認為那些人都是廢物,減半了他們的薪資,斷了他們的補給,還把領頭的幾個人給關了起來,如今梁熙的人士氣低落,很多人都在自尋出路,因此爭取他們容易,但是從他們那裏獲得消息,就有些難了,因為梁熙根本就不信任他們了。”
楚雲深這麼一說,段業才有些了然,怪不得之前梁熙夜鎖全城,段業居然一點消息都沒得到,而且如果不是葛渤,幾乎都要陷進去而沒法子,原來就是這麼回事。搞了半天,根本就是梁熙換了班底了,偏偏換的還是本來身邊最密切的人,這一般人誰能知道啊。
段業其實之前也陷入了一個誤區,在他看來,要打聽對方的情報,最好的辦法是打入人家的情報係統,一如後世的國共之爭。這樣想很正常,因為對方也要打聽消息的,如果直接能利用你的人力物力把你的消息據為己有,豈不是既高效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