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渠男成這番話,說的是條理清楚,層次分明,而且情真意切,可是在沮渠蒙遜聽起來,這些都是屁話!
這次下了這麼大的本錢,死了這麼多人,冒了這麼大風險,如今部族裏隻有老弱病殘,隨時都可能被人抄了老窩,難不成千辛萬苦和吐穀渾合作,冒了這麼大風險,就是隻為了出口惡氣?
哪怕自己的叔叔沮渠羅仇願意,自己也不能願意,自己作為盧水胡年輕一代最傑出的人才,絕對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
沮渠男成見沮渠蒙遜沒有說話,可是眉頭緊縮,便知道,他還是不同意自己的意見,隻是因為自己是兄長,不便拂逆自己,搞得不好看。
“哎!好好好。“沮渠男成擺擺手,“這事兒姑且不提,你說說,這次樂都城的禿發奚若,想幹什麼?”
“他麼……”沮渠蒙遜笑了笑,“如今我們在外麵如此拔禿發部的根,他如果一點反應也沒有,就不是禿發奚若了。”
“可是他的反應,似乎也大了點吧。”男成有些不解。
“嗬嗬嗬,他反應大,正說明他沒有辦法。”沮渠蒙遜很自信,禿發奚若,他還是了解的,忠誠和勇敢都沒的說,上陣打仗更是一把好手。
可是對於沮渠蒙遜來說,這些都不足畏懼,他最看重的,不是勇敢,是智慧。
就在這個時候,方才那麼傳令兵已經回來了,他行了個禮,然後道:“報!樂都城已經燈火盡滅,一片寧靜。”
“這是怎麼回事?”沮渠男成大為不解。
“這個禿發奚若!”沮渠蒙遜卻是重重的一砸桌子,“好生卑鄙啊!他這是擺明了讓我們睡不好覺。”
“怎麼說?”
“你想想看,你剛剛一睡下,他就鼓樂齊鳴,鑼鼓喧天,你還怎麼睡?可是你還不能不管,如果他玩一次真的,怎麼辦?如果他出城偷襲,咱們可就要吃虧了。”
“這個狗日的!”沮渠男成大怒,他是光明磊落的漢子,連殘殺禿發部的老弱婦孺,都不太願意,更何況齊德出的這種餿主意?
“難不成,難不成我們就這麼看著他們戲耍我們?豈有此理,點兵!點兵!我要帶兵出戰!”沮渠男成越想越生氣,憤怒的大吼道。
“黑燈瞎火的,你難道想趁夜攻城麼?”沮渠蒙遜無奈說道。
男成一想,隻好輕輕歎了口氣,他當然也知道,樂都城,白天的話靠人命堆,都不一定能打得下來,更何況晚上,那可是白白的傷亡。
如今羅仇老了,很多事情,都是蒙遜和男成處理,而且他們的兵,基本已經是自己的子弟,那可是死一個,少一個,雖然說男成不至於有什麼私心,也不相信蒙遜會對自己怎麼樣,但是此刻自己出戰,肯定帶的是自己的兵,這能不心疼麼。
果不其然,二人還在這磨牙呢,外麵的鑼鼓聲再次響起,不僅如此,還能隱隱然聽見城頭有無數的叫喊聲和呼喝聲,這裏距離遠,聽不真切,但是也足以影響到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