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業雖然也是這麼想的,甚至呂紹肯定也知道段業是這麼想的,偏偏這些個話,卻都不是能公開講的。
因此,段業打了個哈哈,笑道:“世子玩笑了,嗬嗬嗬,如今天王尚在,太子殿下又是英敏神武,況且,昔日南朝三路北伐,氣勢洶洶,大有一戰光複中原的架勢,同時慕容泓慕容衝又先後造反,那陣子那麼艱難,朝廷都挺過來了,如今南朝自顧不暇,慕容家族連續內訌,雖然暫時丟了河北,卻也不傷大雅,朝廷麼隻需要休養生息,就能穩住局麵。”
“說出這番話的段業,可不是那個輕取龜茲城,大破西域軍,認定淝水之戰必敗,堅持力薦東歸,一戰先破高昌,再戰破酒泉,三戰定涼州的段業了。”呂紹慢條斯理的說道。
呂紹的意思很明顯,他一眼就知道,段業上麵那些話是在糊弄人的,這絕對和過去的段業不是一個檔次的話。換句話說,呂紹心裏有數,段業現在是明著裝糊塗,而不是真糊塗。
裝糊塗無非是不想露出底牌,匆匆下水,這就好辦,大可以說服爭取,如果是真糊塗,那就沒有辦法了。
而段業麵對這種直接的質疑兼激將,其實說什麼都不合適,於是段業又拿出了一貫的法寶,傻笑。
“好好好。”呂紹知道,段業這小子雖然年輕,但其實老練的很,是絕對不會被空口白牙的話給打動的,他是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自己不拿出點真才實學,不拿出點幹貨來,段業是決計不會上鉤的。
“看來段大人還是懷疑呂紹的誠意了。”呂紹沉吟了下,道:“趙令,把那幅圖給段大人看看。”
“是。”趙令終於說話了,隻是讓段業有些震驚的是,這個趙令的聲音極其沙啞,聽起來給人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就像用鈍刀子割肉一樣。
而且趙令長相雖然看起來隻是稍微孔武了一點,可是趁著剛剛搭話的時候,段業仔細看了趙令一眼,卻發現趙令的眼睛空洞的可怕,幾乎看不見黑色的眼珠。
換句話說,他眼睛裏的白瞳部分占整個眼眶的比例比正常人大太多了,雖然段業並沒有太嚴重的性別歧視,可是恐怕段業也不敢讓這麼長相的一個人常年在自己身邊晃悠。
趙令背上一直背著一個皮筒,進來後就算坐下也不離身,段業其實本想讓他解下來,可是看著趙令那冰山臉,也就頓時作罷了。沒想到這個時候,趙令卻非常虔誠的取下來那個皮筒,小心的旋開蓋子,然後再從呂紹那裏接過一把很小的鑰匙,旋開了鎖,然後從裏麵摸索出一個卷的很緊的絲綢。
呂紹接過,看了看,道:“不錯,就是這一張,甲字號。”
而這時候趙令很快把那個皮筒收好,鎖上。段業等人都有些訝異,不知道這對主仆要幹什麼。
呂紹小心的舉著那個絲綢,就像舉起一件珍寶一樣,神色非常凝重,然後他看了段業一眼,才道:“段大人,現在,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一件足以證明我的東西,一件我從來沒有給旁人,包括保管它的趙令都沒有看過的東西。”
而這個時候,胡凱和楚雲深自覺地說道:“大人,我們要不要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