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紹走了很久後,段業還是一個人坐在那裏,神色若有所思。
胡凱有些緊張,可是見段業神色嚴峻,一直也不敢開口,直到段業看向了他,胡凱才說道:“大人,您……”
“你是不解我為什麼方才答應了他?”
“是。”胡凱老老實實說道。
“唉。”段業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眼睛,歎了口氣,指了指頭頂的房梁,道:“這就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顯而易見,現在我們還沒有獨當一麵的能力,敦煌還是太弱,時間太緊,我們還來不及發展到可以完全靠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的地步,我也是沒有辦法。”
胡凱沉默了。
他知道,段業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做出這麼一個決定是有多麼艱難,如果不到萬不得已,誰能讓段業低頭呢?
當然了,呂紹是聰明人,自然不會笨到用吃相難看的辦法,比如說威逼利誘,來對付段業,事實上他拉攏段業,那可真正是真心實意的,隻是他也知道,對於段業這種人,威逼利誘都不好使,關鍵是造成形勢比人強的效果。
段業是聰明人,決計不會逆勢而動,當呂紹點出了段業的現狀後,其實段業就知道自己已經別無選擇了。
胡凱想了想,又說道:“那大人,大公子那邊……”
段業一想,也的確有些頭疼,之前和呂纂那裏,雖然也沒啥直接的協議或者承諾,但是剛剛見了人家,人家的弟弟一來,就去站到人家弟弟一邊,這事情實在是太難看了。
“算了算了。”段業搖搖頭,“這個我找機會去和他說吧,唉!我也沒想到,這事情居然這麼快就成這個樣子了。”
就當段業準備進內室休息的時候,楚雲深突然匆匆進來了,本來呂紹走的時候,段業隻送到門口,就不送了,因為方才呂紹的話,讓段業很不爽,段業知道,直接表現出自己的不爽,卻往往比心裏麵腹誹更有效果,有什麼話當麵說總比背後說好,而呂紹顯然也覺得坦誠是一種美德,於是居然沒有責怪段業,而是大笑而去。
當然了,基本的禮數還是要盡的,於是楚雲深就成了跑腿的了,隻是段業搞不懂,楚雲深送完了人,一般就去幹自己的事情了,這個時候還過來幹啥?
隻見小楚神色裏帶著一絲慍怒,這就更讓段業驚奇了,楚雲深一向修養很好,究竟是有什麼事情,能讓楚雲深都臉色鐵青的,段業倒是真好奇了。
“大人!”楚雲深明顯是強壓住怒氣,“有個人在外麵求見。”
這些日子,來見段業的人實在太多了,因此段業倒也沒覺得奇怪,道:“誰啊?”
胡凱這個時候也湊趣道,“小楚你也真是的,大人雖然平素平易近人,親民的很,但是怎麼也是堂堂府君吧,怎麼能是說見就見的?再說來見大人,既沒有名刺,也沒有引薦,見什麼見呢?小楚,直接趕走了事。”
“是!”小楚聽了,正要去趕人,卻被段業攔住了。
段業慢條斯理的說道:“胡凱啊!咱們現在還沒二兩呢,就別去裝一斤了,這人能來拜訪咱們嘛,來的都是客,怎麼能失禮呢?直接趕走呢,肯定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