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業對於這個諸葛玄早就反感的很了,因此也不再客氣,淡淡笑道:“諸葛長史不必多慮,這禮物麼,一定能讓義父滿意,讓大家滿意的。”
段業在念到“長史”兩個字時,明顯重讀了,而且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玩味,還衝著諸葛玄挑了挑眉,可是馬上重新變得嚴肅起來。
但是,在場的人都是官員將軍,哪個不是精明透頂的人?大家都聽懂了。
原來這諸葛玄其人,是真個沒幾個人喜歡他,無他,還是因為此人功利心太強,太熾熱。
千裏做官,當然為了升官發財,這也本無可厚非,可是這個諸葛玄大概是因為姓諸葛,總覺得自己比諸葛亮還牛,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都覺得在他上麵的人都是屍位素餐,都該統統滾蛋,這下子大家就都不喜歡了。
要說有本事的人,狂傲一點,囂張一些,其實也是常事,真的這個人很強,你也沒辦法,隻能忍了。
要是不學無術啥用沒有的人,故意在那裏大言不慚,也不會激起太大反彈,大家隻會把他當笑話看。
壞就壞在,諸葛玄論本事還真有一點點,要不然在呂光門下也混不下去。可是要說大本事,那卻是沒有,沒看出來比其他人強,這樣的人還不會做人,那自然就非常之招人恨了。
所以段業這個“長史”,就像大大的一巴掌,扇在諸葛玄的臉上,諸葛玄那張長臉當時就變成了豬肝色,這不是擺明了嘲笑他在呂光手下混了這麼多年還沒混出個名堂麼,要知道,連段業都混成太守,混成呂光的義子了,這對比之下,諸葛玄當然是汗顏了。
正想發作,諸葛玄卻看見薑飛,杜進,彭晃等人都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顯然段業的話雖然打擊的是他,可是這些人似乎很願意看見自己被嘲諷,根本沒有出來說話的意思。如果自己這個時候跳出來跟段業計較,且不說段業現在是紅人,大家都想拉攏他,就算段業沒有當上呂光的幹兒子,恐怕他們也不會幫自己的。
可要自己就這麼吞下去,諸葛玄也真是不甘心。還好這個時候,胡凱和楚雲深已經抬著箱子過來了,焦點已經被轉移到禮物這兒了。
段業是早有準備,從懷裏取出一份昨天晚上張袞連夜捉刀的賀書,抑揚頓挫的念了起來。
不得不說,張袞到底是當過大官的人,門閥出身的,就是比起跑江湖的寫東西要在行,這篇賀詞寫的是文采飛揚,而且由於張袞本身的身份地位和格局,讓他深深知道呂光這樣的人最希望聽什麼樣的話,因此雖然全篇主要是歌功頌德拍馬屁的好話,但是幾乎句句都恰好搔到了呂光的癢處,也難怪呂光聽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了。
段業本來也是上過台演過講的人,這種抑揚頓挫,對於節奏和氣勢的把握,本來就是他的長處,一篇賀詞讀下來,段業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遑論呂光?
大出了一把風頭之後,其實這還不夠的,因為壓軸的在於段業要敬獻的賀禮。
而念完賀詞之後,大家也都齊刷刷的把目光聚集到段業身上,看看他能拿出個什麼賀禮來,畢竟,他是第一個,之前賀詞也這麼到位,呂光也連連誇讚,如果段業的禮物拿不出手,那可實在是砸場子。
在這種場合,什麼禮輕情意重的鬼話可是不行的。
隻見段業掃視一圈,然後看著呂光,朗聲道:“義父身為國之棟梁,民之仰望,今日壽辰,連上天也會賜福與義父的!今天,段業敬獻給義父的賀禮,其實某種程度來說,不是段業準備的,而是上天準備的!”
“喔?”段業一下子把調子拉的這麼高,不但在場的人都有些嘩然,連呂光也來了興趣,他站起身來,大步朝著段業走了幾步,道:“是什麼?”
“回義父!”段業故意頓了頓,這是為了吊起大家的胃口,“是一塊天石!一塊寫著一個‘壽’字的天石!恰好落在敦煌境內,也恰好是段業正在為壽禮苦思的時候,義父您說,這不是上天在給您祝福麼?”
“什麼!”呂光大喜,幾乎有些踉蹌的跑到段業跟前,指著那個箱子,聲音都顫抖了,“你說那是天石?”
“是的!”段業點頭,“義父,您請看。”
段業當著眾人的麵打開了箱子,所有人都伸著脖子朝箱子裏看,自然,呂光也是最關心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