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使?”衛彬皺著眉頭,“老夫也是讀過書的,從三皇五帝,到現在,好像本朝也好,外朝也好,都沒這個官職吧。”
正說著呢,衛彬突然眼睛一亮,瞪了段業一眼,道:“你小子還真是大膽,是想就著你,來設這個官兒吧,說說,你想要這個安撫使,安撫誰啊?”
段業見自己的主張被看穿,也不爭辯,而是笑嘻嘻說道:“嘿嘿,老頭子,這安撫使麼,自然是朝廷派駐地方的官兒了,職權麼,就是巡視地方,督導軍政民政,安撫百姓,彈壓地麵。您也知道,刺史本來也是朝廷的官兒,但是做久了之後,名義上還算是京官,實際上,已經是地方官了,地方官當然是管地方了,顧得就是他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兒,肯定是為了地方著想,為了地方的一點蠅頭小利,就不顧大局了,這再怎麼能行呢?所以,還是從朝廷直接派員比較好,這樣朝廷也能管製,等到事情完了,官職直接裁撤,也就好了,免得尾大不掉。”
段業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其實裏麵也到處是玄機。畢竟,過去的刺史,州牧,本來也是朝廷的中央官員,用來監管地方的,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是絕對的真理,不管多好的政策,下麵一定有對策。上麵來的人,要麼就是被架空,要麼呢,就是和地方融為一體,成為地方的代言人。
就算後來到了近代,巡撫,總督,其實也是走了這個循環,最終還是成了地方官。這一點,段業很清楚,但是起碼現在,對於段業來說,那是有利的。
段業其實無非就是想拿到一個最重要的東西——名分。隻要拿到了安撫使這個名分,以後他就是中央的特派員了,想做很多事情,都是打著人家苻宏的旗號去做,就能做到名正言順。名正言順,看起來隻是四個字,但是關鍵時候,卻抵得上數萬雄兵。
衛彬是何等精明的人,雖然後世的曆史書,他沒有讀過,不曉得總督巡撫這些後來的事情,但是之前的刺史州牧的道道,他可清楚地很。
段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這點心思要是還能瞞過他,衛彬這麼多年,可就白混了。
問題其實在於,這一次乞伏國仁叛亂,對於苻宏和大秦帝國的威信打擊,是很大的,而且當時,長安方麵,也根本抽不出兵力來進行鎮壓,一度形勢非常危險,好在靠著苻詵和苻寶的及時出現,在穩住了長安附近的局麵。
而通過緊急動員段業,終於把事情,在幾十天內就鎮壓了下去,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危害,這個消息,衛彬估計,也就需要幾天,全天下都會知道,而且根據長安的走勢,衛彬也基本確定,鮮卑人和慕容家族,在長安的叛亂也會被鎮壓下去。到時候,天下人都會知道,在如此危險的時候,苻宏依然有段業這樣傑出年輕人在危難的時刻站出來相挺。毫無疑問,那對於苻宏來說,無異於是莫大的支持。
支持,是要求回報的,投資,也是需要利潤的。段業這次幫了苻宏和衛彬這麼大的忙,現在也是他索取回報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