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段業說的,幾乎完全是一文不值的廢話,而在座的好多從段業是參軍時候,就認得他了,就算不能說是老交情,起碼也知根知底,記得當年段業還啥都不是的時候,都伶牙俐齒,怎麼現在變成傻子了?
當然了,折彥納蘭這時候,依然一臉仰慕的看著段業,於是答案很明顯了,一定是這個女人害了他!一定是!紅顏禍水呀!嘖嘖……
折彥峰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他恨恨站起來,大聲道:“你這個不知羞的丫頭,還不給我過來!”
這一嗓子,聲音大,中氣足,在場的人不管是高聲攀談的,還是低頭玩手指的,都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折彥納蘭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然後才鼓起勇氣大聲道:“阿爹,你不是說,讓納蘭趕緊找個要自己的男人,然後就滾出部族嗎?現在,現在段大人要我!我就是他的人啦!”
眾人頓時嘩然,而折彥峰一時語塞,因為這話,他的確講過,這個女兒,他實在是很不喜歡,希望她早點嫁出去,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嘛。但是在他看來,這個女兒的長相實在是不敢恭維,自己不喜歡她又是誰都知道了,這可怎麼嫁的出去呢?
因此自己的確說過,如果能嫁出去,哪怕嫁條狗,都行!自己也會給彩禮。
這話當然說的很過分,女兒當時也是涕淚橫流,但是萬萬想不到,她今天居然把段業這廝給拽過來,來堵自己的嘴!
折彥峰的老臉已經脹的通紅,手還在輕輕顫抖,折彥鐵看了大吃一驚,忙從副桌那跑過來,輕輕拉著父親的胳膊,因為他知道,自己老爹有個毛病,就是情緒一旦過於激動,就會大聲咆哮,發飆鬧事,這不是自己家裏,什麼都他說了算,這可是人家的地盤,一旦出了問題,後果不堪設想。
“阿爹,你消消氣,消消氣。”折彥鐵輕輕在折彥峰的背上撫著,好歹讓折彥峰平靜了下來。
折彥鐵看了看段業和折彥納蘭,心裏就是一陣惡心,本以為能把禿發靈給搶過來,可是看起來根本搶不過去還不說,自己家族的女人,還可能被段業這廝給搶走,雖然說這女人是豬不吃狗不啃,爹不親舅不愛的,但是再怎麼說,她也是姓折彥的,這事兒如今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自己家族豈不是成了一個笑柄?
突然,折彥鐵貌似想到了什麼似得,眼珠一轉,忙湊到折彥峰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折彥峰先是一愣,道:“這樣可以麼?”
“阿爹,不妨一試,如今這麼多人,他又是敦煌太守,也是大官兒,大官兒多少得要臉,得注意形象,我們隻要言語上擠兌住了他,不怕他不兌現,他如果敢在這麼多人麵前失信,以後還怎麼當官兒?”
“有理。”折彥峰點點頭,旋即大聲道:“段業!”
眾人頓時又齊刷刷把目光轉過來,段業現在可是安撫使大人呐,論起品秩,幾乎和呂光差不多,現在涼州境內,可沒幾個人敢直呼其名了,就算比較親近,也是喊表字的,你一個乙弗部的人,這麼高調,你想幹嘛啊?
段業正要坐下,聽人這麼一喊,也忙站起來,見是折彥峰,輕輕問了胡凱兩句,然後道:“折彥族長!”
折彥峰抿了抿嘴,強忍著不去看折彥納蘭,道:“論官職,你比我官大,是長官,本來老子……本來我應該給你見禮,但是,今天不是辦公,今天是參加壽宴,論歲數,我比你大,更何況,你……你都和我女兒搞在一起了,我直接喊你名字,沒問題吧!”
誰都知道,折彥峰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平素他更喜歡用拳頭用馬刀的,難得他今天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堆話,配上那副表情和強忍著的不爽,眾人早就憋著笑了。直到他最後那句話,終於有人憋不住,大聲笑了出來。
段業也覺得蠻好笑,不過,聽折彥峰這話裏話外的意思,並沒有和自己作對到底的想法,再說了,畢竟是歲數比自己大,段業其實對於尊卑沒看的那麼重,因此忙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您歲數比我大,當然可以直呼其名。”
“唔。”折彥納蘭頓了頓,道:“納蘭不管怎麼說,還是我的女兒,雖然長得……雖然吧,不能算國色天香,也是五官端正吧,這是啥?這是旺夫之象啊!你是不是喜歡她?是不是想討她做老婆?一定是對不對!做小也可以的,隻要你不欺負她,做小你也是我們乙弗部的姑爺嘛,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