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弘走出地下室,對於身後傳來的慘叫聲,就當沒聽見,這個時候,他英俊的臉上,原本猙獰的神色才緩緩消解。
也許,心中這口惡氣,憋了這麼多年,也該消散了吧。
李非走到他身邊,呂弘問道:“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
“好!”呂弘一拍手,“對於段業那邊呢?”
“我們的人還在等機會,三公子,段業此人極為謹慎,而且設立的製度規章非常嚴密,什麼事情都有專人負責,我們實在不好下手。”
“沒關係。”呂弘說道,“沒時機的時候,寧可暫時縮回來,不要妄動,這一點我們不必操切,而且那段業,我就不信他能變出什麼花兒來。”
李非的神色稍微有些憂慮,但是他看呂弘如此信心滿滿,也就不便再多說什麼了。
呂弘抬起頭,看著已經中天的太陽,長舒了口氣,就在今天,他要奪取本來就屬於他的一切!
……
姑臧城的西門,守城的軍士,正懶洋洋的睡著大覺,反正戒嚴令一宣布,任何人都不許進出,對於守城門的他們來說,也就沒有什麼事情做了,連每天都有的開城門關城門都沒有,也不需要檢查往來的商隊,當然了也就沒有可以揩油水的機會,如今也沒哪個不怕死的想闖進來或者逃出去,那還不如趁機靠著牆墩兒眯一會呢。
連長官都去睡覺了,這些當小兵的,何必委屈自己呢?
突然,靠著城頭睡覺的常福霍然驚醒,他由於耳朵貼地,隱約聽到了一絲震動,而且那聲音非常有節奏,越來越大,仿佛和大地在一起震動!
常福是老兵了,雖然因為不會說話,不會來事兒,沒有當上軍官,但是他的作戰經驗可是很豐富的,他馬上就確定,這是騎兵奔馳的聲音!
聲音傳播總是很快的,這一點,這個年代的人雖然沒學過物理,但是也知道。常福馬上抖擻精神,站起身來,定睛眺望。
果然,遠方一陣煙塵滾滾,很明顯是萬馬奔騰的樣子。
常福不敢怠慢,忙跑到守城什長哪裏,搖醒了他。
什長本來睡得正香呢,有些不悅的說道:“幹什麼呢。”
“頭兒,不好拉。”常福咽了咽口水,“你看,你看……”
什長罵罵咧咧的站起身來,剛一看,就傻了。
因為等到什長站起身來時,已經能夠看得比較清楚了,那分明是一支起碼有數千人的騎兵正飛馳而來。
同樣的事情,幾乎同時在北門,南門發生,很明顯,這一切,是早就策劃好的。
姑臧的一個特點,就是地下室很多,段業現在就把“前指”選在了距離刺史府很近的一家地下室,前指的名字當然是段業起的,所謂前敵指揮部嘛。去搞這種大事情,當然不能遠離現場,而需要就近觀察。因為很多事情,瞬息萬變,都需要根據變化迅速傳達給段業,讓段業來拍板。
不過段業剛剛進來沒多久,田木就匆匆跑過來,道:“大人,三路城門,已經有軍隊出現!”
“喔?”段業頗為驚喜,“可是彭鳳,彭濟,還有薑飛?”
“不錯。”田木也有些興奮,因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彭鳳是酒泉太守,位於姑臧西麵,彭濟是武威太守,位於北麵,薑飛是淩江將軍,駐軍在姑臧南麵,這三路人馬同時啟動,說明隱藏最深的一方勢力,已經開始行動了!
段業在地下室內踱了幾步,再看看崔浩和胡凱,終於下定了決心,他說道:“馬上透過渠道,傳信給楚雲深,讓他盡起敦煌所有兵馬,以許發明為前鋒,晝夜兼程,奔襲酒泉!”
“是!”田木興奮地說道。
“等一等。”段業叫住了馬上去傳令的田木,“你要專門告訴小楚一句話,這一次,他去打酒泉,可能難度比我上一次打酒泉還要大,所有這句話必須說,那就是……這一次,拿下酒泉,得不惜一切代價。”
田木的神色有些凝重,所謂不惜一切代價,當然就是不惜傷亡的意思,這對於段業來說,可是很少見的。
段業的屬下們都知道,段業一向以人為本,多次強調,隻要能夠保住人,城池也好,輜重也好,都不重要。可是這一次,看來是形勢嚴峻,事關重大,段業也不得不這麼強調。
“雖然這一次,彭鳳傾巢而出,但是酒泉真的不好打。”段業崔頓了頓,“付出傷亡是難免的,而且很大,可是,如果小楚那邊不迅速拿下酒泉,翻過烏鞘嶺,從西麵彙合,這一仗我們很難打,田木,你一定要派人告訴小楚,講清楚整體和局部的關係,因為如果小楚那邊打不好,我們這邊的傷亡會更大,甚至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