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當初對於關福榮,段業就有所懷疑,認為他是某個勢力的線人,那麼以此類推,這裏的所謂明月,當然也可以這樣認為。
當初抓了關福榮,段業也親自提審過,可是出乎意料,這個關福榮,居然極為硬氣,威逼利誘都不好使,連幾乎無往不利的疲勞審問,在關福榮這兒都碰了壁。
段業那個時候也是實在太忙,就把關福榮暫且關了起來,沒有管這個事情,因為好多地方,段業自己也沒有想通。
如今,看見此時此景,段業頓時覺得很多地方,有豁然貫通的感受。
無論如何,既然來了,段業自然也是要去探個究竟的。走到了三樓,段業的手剛剛碰到門,門卻自動的開了。
左手輕輕扣住了袖子裏弩機的機簧,右手摸了摸匕首,段業信心十足的走了進去。
“唉……”一聲悠長的歎息傳來,那是個女人的聲音,“段大人,您終於來了。”
“你早就知道我?”段業隱約看見,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坐在帷帳裏,看身段雖然頗為婀娜,可是,她依然是戴著麵紗,根本就看不清楚實際的長相。
段業心裏暗笑,為什麼這個年代的人,總是想搞這一套呢。不過好在,但凡沒事兒喜歡戴麵紗的,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個美女。
“堂堂的涼州王,我們豈能不知呢?”那個女人的聲音,倒是頗為好聽。
“打住!”段業趕忙說道,“在下如今隻是負責一些涼州的具體事務,你可千萬不要說什麼涼州王,王這個詞,說出去那可是要給我找麻煩的!”
“嗬嗬嗬,如今段大人,聲望如日中天,既然敢親自來長安這龍潭虎穴,還能怕這點麻煩?”
“雖然麻煩非要找我,我是不怕的,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那段大人來這翠雲閣是為了什麼?”
“為了姑娘您啊!”段業笑道,“聽說姑娘在這長安城,聲望幾乎可以和天王相提並論,段某難得來長安一次,不來見見,實在是可惜了。”
明月卻隻是笑而不答。
繼而段業話鋒一轉,道:“倒是姑娘,段某親自來到這裏,也算過了兩關,足夠有誠意了,姑娘卻依然隱匿在帷帳之中,而不出來相見,姑娘這是你們翠雲閣的待客之道嗎?”
明月頓了頓,緩緩說道:“段大人請恕罪,不是明月怠慢,實在是明月如今不良於心,本來一直隱居謝客,但是當初既然立下了規矩,段大人過了前兩關,總歸是要大人試試第三關才是。”
段業這才記起自己的目的,便說道:“那好,第三關是什麼,請姑娘賜教。”
“對弈。”明月緩緩說道。
“圍棋?”段業有些驚訝。
“不錯。”明月說道,“段大人看見桌子上那盤棋了吧”
段業走過去一看,桌子上是一副殘局,黑白子犬牙交錯,偏偏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四連劫,劫是多,可是這卻造成一個很讓人頭疼的事情,那就是白棋大龍被困,隻剩幾口氣,黑子雖然有旁邊實地,可是外勢並不厚實,一不小心就會被分割開來。
偏偏,現在這棋局,誰先動,誰反而會落了後手。
段業是學過棋的,也還蠻喜歡下棋,因此一看這種棋局就來勁了。由於這裏已經有不少劫,所以現在是黑白先行都可以的。
可是稍微一琢磨就發現不對了,這棋真的是不能動,你一下,就容易把自己的眼位給堵住了,那馬上不是龍被屠,就是地被占。
明月這個時候說道,“段大人,這第三關,就是這局棋局了,請段大人自己選黑白吧?”
“姑娘您不出來對弈嗎?”段業吃驚的說道。
“這盤棋,明月已經擺了快十年了,每一步變化,都爛熟於心,如果段大人體諒小女子,小女子和大人下盲棋如何?”
所謂盲棋就是不用棋盤,不用棋子來下棋。我說我下到哪,你再說你下到哪。倆人完全是憑空對峙,這就很考驗水平了,很顯然,下盲棋需要非常好的記憶力和分析能力,雖然說看起來,下盲棋隻不過是把平常在棋盤上走的棋變成了兩個人用嘴說。可是實際操作上,要把自己和別人下的棋都記住這可是個很難的事情。可是隻有這樣才能繼續下下去靠記憶形象地記錄下現在棋盤情況。
段業心中一凜,這是擺明了給自己出難題呀。
不過這個段業倒是不擔心,如今段業對於自己的自信心,也是頗為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