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宏其實這個是並不願意去追究這個問題,因為很明顯,他認知裏,段業是堅定的站在他這一邊,因為行動,比任何的言語,任何別的東西,都要有效。
當然了,按照常理,很可能段業和苻睿是談過些什麼,如果說真的有了個什麼默契,達成了些什麼協議,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如果真的有,也沒辦法。
而且,此一時,彼一時。像段業這個位階的人,恐怕和各方的勢力都會有所牽連,苻睿這個好弟弟,想收買他。這卻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要求段業這個位階的人忠誠的一塵不染,一點瑕疵沒有,其實是辦不到的。
可是,苻宏雖然想的是息事寧人,把這個事情糊弄一下過去了就算了,但是自己的好妹妹苻寶卻不願意。她一聽見段業坦誠的承認和苻睿有過來往,就跳出來問道:“武英王!您和巨鹿王之間的事情。恐怕需要在這裏說說清楚吧?”
段業卻是溫雅的一笑,道:“公主,您要我說清楚什麼呢?”
苻寶瞥了段業一眼,道:“該說的,不該說的,你自己心裏有數吧?”
話既然都趕到了這個份上,如果苻宏再去幫段業掩飾轉圜,其實反而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了。而且他也的確想知道,段業當時麵對苻睿到底是怎麼處理的,因此,他便選擇了噤口不言,靜觀其變。
段業掃視了眾人一眼,再看了苻寶一眼,然後坦然說道:“陛下明鑒!各位大人!不瞞各位說,巨鹿王曾經派使者來見段業,談的嘛!當然是些機密的事情了!”
這話一說,眾人雖然礙於行事,不敢公然起哄,但是看他們的臉色,也都知道他們頗為震驚於這個消息了。
苻睿隻是譏誚而不屑的看了段業一眼,沒有多說什麼。或許,他已經覺得段業這個人,已經讓他無話可說了!
而眾人之所以訝異,主要是因為這個事情,雖然是人人心知肚明,可是這種台麵下的事情,你怎麼還真的在苻宏麵前和盤托出呢?就算你不能在這個時候拉苻睿一把,也沒有必要這麼幹吧?哪怕是落井下石,也得留點餘地啊?
這樣的話,以後誰還敢和你合作?
苻寶顯然也沒想到段業話居然說得這麼直接,甚至這麼死,以至於她都有點替段業擔心了!這個呆子,你怎麼這麼老實啊,還真的我問什麼,你就說什麼啊?
可是話都問出了,自己也沒有辦法替他把話圓回去,因此,苻寶頗為哀怨的看了段業一眼,道:“那是什麼機密呢?段業,你身為陛下的臣子,似乎不應該有事情瞞著陛下吧?”
說完,苻寶還專門看了苻宏一眼。
可是,苻宏這個時候,卻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他顯然是“領會”了苻寶的眼神,因此,他也說道:“段業啊,究竟是什麼事情呢?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在朝堂上公開說得呢?”
“自然沒有!”段業反應很快,馬上回複道:“所謂事情無不可對人言者!那巨鹿王乃是國家之棟梁,陛下之手足!那他找微臣,當然也是有要事相商了!這巨鹿王找微臣的第一件事情麼,就是西域的問題!”
“西域?”苻宏馬上變得敏感起來,誰都知道,段業之所以能夠混出名堂,他發跡的地方,就是在西域啊!通過個人的運作折衝,已經幫助呂光的經略,段特在西域立下了大功,如今段業又占據了涼州,控製者通往西域的咽喉要道,可以說,中原地區對於西域已經是有點鞭長莫及了!這個時候你段業和苻睿搞到一起,事情還和西域有關係,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段業陪笑了下,然後說道:“回陛下,的確是西域!如今,西域各國,雖然名義上已經服從我大秦,但是……陛下您也知道,此去西域,山高路遠,而西域各色雜胡雲集,不通禮數,缺少教化,平日裏也隻是知道好勇鬥狠,如今大軍也已經東歸了,想要鎮壓治理,也不是個很容易的事情!雖然臣盡心盡力,但是由於沒有朝廷的正式授權,很多事情坐起來也是捉襟見肘,所以……”
苻宏聽到這裏,以為段業是野心加大,封了爵位,升了官職之後,還是不滿意,還想繼續要更大的權力呢!這一次他要的居然是西域!
這個貪心不足的家夥!苻宏想到這,其實有些憤怒。
可是轉念一想,苻宏又想起來了小時候聽過的一個故事,相傳戰國時候,秦國在攻打強大的楚國的時候,派了經驗豐富的老將王翦掛帥,而且給王翦配備了六十萬大軍,幾乎是全國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