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爺子嗬嗬一笑,感歎了一番後,說道:“正所謂壺中日月,杯中乾坤,衝泡出來的茶,喝的是味道,享受的是情趣,咱們幾個老是拘泥與一件器物如何,的確是落了下乘!”
徐老呆了呆,神情疑惑地說道:“你們的意思是,以後我要是再收壺,完全不必要在乎什麼名家壺,重要的是看壺的用料是否真正的紫砂泥,是否工手的認真所作?”
葛大師淡淡一笑,點點頭道:“正是此意!景公,你怎麼看?”
徐老這次真樂了,也不等別人說話,自己先撫掌哈哈大笑起來,道:“那你老葛以後可不能再自吹自擂說自己是什麼製壺世家傳人,”
戴著厚厚眼鏡,自打劉宇浩進門以後就沒怎麼說話的景公微微笑了下,說道:“泡茶養壺、看書,修心養性,悠然自得,人生真情趣也!”
“哈哈哈......”
孔老爺子覺得景公的回答實在是妙極了,實在忍不住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來。
徐老卻沒打算就這麼便宜放過葛大師,先是狡黠一笑衝孔老爺子擠擠眼睛,隨即收整臉上笑容,正色道:“老葛,我可是記得你曾經當著咱們大家的麵兒做過一個承諾的,你現在該不會準備裝糊塗吧?”
劉宇浩愣了愣,不知道徐老葫蘆裏究竟在賣什麼藥,笑著坐到旁邊靜靜聆聽。
“我做過的承諾?”
葛大師顯然也忘了自己曾經說過什麼話了,神色一呆,馬上又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明白了徐老的意思,隨即微笑著點點頭朝劉宇浩看去。
其他兩人也是怔愣了一下,等都明白了徐老話中意思後,孔老爺子再看向劉宇浩的目光中隱隱顯出了一絲少有的羨慕。
劉宇浩當然知道葛大師在看他,可究竟是為什麼他卻滿頭霧水,隻好裝作不知情模樣,低頭研究起碩大的金絲楠陰沉木茶盤上的紋路,好像那裏藏有什麼驚天大秘密似的非常入神。
過了一分鍾的樣子,隻聽葛大師輕輕歎息了一聲,道:“小友,我父親一生中製壺無數,最後一把壺卻是在國外用家鄉帶來的底槽清原礦製成,所以他老人家有一個遺願,要將那把壺贈予有緣人,而且指明了必須送給華夏子孫中的年輕翹楚。”
劉宇浩頗受感動,不露聲色地微微頷首道:“老前輩高風亮節,所製之壺定是不可多得的紫砂精品重器,也不知道是誰有那麼好的運氣可以結緣。”
其實在葛大師說話的那會劉宇浩心裏就已經如掀起了千層巨浪般波濤翻滾了,不過在獲得心經後,劉宇浩的定力的確比以前提高不少,所以才沒在臉上顯露出驚駭之色。
要知道,先前劉宇浩催動異能觀察葛大師的文旦壺時已經知道葛大師就是紫砂鬼才葛洪的後代,如果真象葛大師所說,那把壺是鬼才遺作,劉宇浩簡直無法想象那器物該有多麼震撼人心。
葛大師臉上都帶著笑容,以及濃濃的回憶,認真看著劉宇浩說道:“小友,你是否願意與我父親所製那把壺結緣?”
“我?......”
劉宇浩哪裏想得到葛大師竟然當這麼多人的麵向自己提出這種難以回答的問題?頓時呆了呆,眼睛瞪得溜圓,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小子,還不趕快謝謝葛大師。”
孔老爺子遲疑了一下,又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沒忍住,小聲提醒了劉宇浩一句。
劉宇浩這才從深深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擺手道:“君子不奪人所愛,葛大師,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壺是萬萬要不得的。”
倒不是劉宇浩作偽,其實是因為紫砂鬼才葛洪的名頭實在太大了,劉宇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拒絕才委婉又不傷葛大師的麵子。
當年葛洪的存世之作本來就少,而且價格被炒的也極高,即便是殘壺,隻要能確定是真品,少說也能拍到千萬以上天價。
劉宇浩就算再喜歡開門老物也端不會平白無故接受他人饋贈,更何況他與葛大師才剛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怎麼能輕易就攀了交情呢。
“哈哈,小子不要就結緣與我吧!”
徐老哈哈一笑在一旁湊趣,眼中還帶著濃濃的渴望。
“你想都別想。”
葛大師撇撇嘴,不屑地朝徐老呶了一下。
“為什麼?我就不該與那壺結緣嗎?”
徐老不願意了,頓時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的胡須顫動了幾下,可見此時徐老心中是多麼激動難捺。
葛大師嗬嗬一笑,解釋道:“父親當年留下遺願時還有條件,你沒那個天資讓我怎麼結緣與你?”
“有條件?”
徐老頓時一愣,臉上露出意外的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