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王府重獲自由的千羽,現在看身邊的一切事物,都覺得那麼的新鮮有趣,心情舒暢,人也跟著精神抖擻起來,享受起美食來,那是一點兒也不淑女,怎麼享受怎麼隨意來。

金黃的燒雞,香噴噴的,看著色澤也好,食欲大開,用筷子吃根本一點都不過癮,她索性就丟開了手裏的筷子,直接用右手提起了那隻金黃的大雞腿,美滋滋地咬上一口,同時還發出滿意的喟歎聲。

鄰桌的藍衫公子,臉色驚了驚,顯然是第一次在醉仙樓這種地方,見識到這麼彪悍吃相完全沒有一點女人味的粗野女子。

咬一口,留下一嘴的油漬,晶晶亮。

隻是這油漬,是藍衫公子平時最厭惡的東西。

鄰桌那個吃貨女子吃得正香,不亦樂乎,他這邊卻是完全沒有一點食欲了。

千羽並不知道自己的吃相,已經惡心到某人了,渾然不覺的她,仍然沉浸在和美味的奮戰中。

“小二!”藍衫公子眉頭突突地跳,忍無可忍地拍著桌子大喊一聲。

小二不明所以,卻是第一時間迅速地趕了過來,“公子,可是還有什麼別的吩咐或需要?”

“我說你們醉仙樓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樣的人看都不用看,就直接放進來嗎?有些人簡直跟餓鬼投胎似的,那吃相不堪忍受,這不是壞了其他食客的興致嗎?”藍衫公子故意大著嗓門,把話說得很難聽。

他就不信,那個鄉野來的小吃貨會聽不見。

而事實證明,千羽這個小吃貨,不是沒聽見,而是聽見了,卻忙得沒時間應付,眼前一桌子的美味,她還沒有好好地享受夠呢。

有什麼事,想吵架的,等她先吃完了再說。

她是吃貨,自然是以吃為第一,其他的,統統都自動排在後麵去。

藍衫公子臉色鐵青,小二抓著腦袋眼睛賊溜溜地在一樓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默默地定格在了藍衫公子的鄰桌,然後視線再也無法移開。

那個女客,他記得,曾點了和這位藍衫公子一模一樣的招牌菜式,但是那吃相,連他一個店小二,都看得有些咬牙。

姑娘,拜托這裏是醉仙樓,一樓全都是敞開式的那種,一桌不遠,又是另外一桌,所有的食客抬頭即可看見對方。這裏沒有屏風,沒有小隔間,沒有遮掩的簾子,所以,姑娘,你這吃相可以矜持點含蓄點嗎?

不要太奔放了,不要太狼吞虎咽了!小二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現在,小二有點兒可能體會藍衫公子憤怒加咆哮的心情。

“公子,我們這醉仙樓是敞開門做生意的,但凡兜裏有足夠可以付帳的銀子,所有的食客都可以上我們醉仙樓來吃喝,所以,哪裏有挑食客一說的道理呢?公子,切莫動怒,今兒個這事,我們也實屬無奈,要不,小的作主,給公子再另外換張桌子如何?”小二自認還算精明,努力想安撫好食客。

“本公子今天是來享受美味的,不是來找不痛快的,好心情都給搞砸了,還叫本公子怎麼繼續享受美味?不行,本公子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了,你把這個吃貨給我拎出去,本公子不要看見她在這繼續影響本公子的心情!”藍衫公子橫眉冷眼,用手直指千羽。

“這……公子,這怎麼能行呢……”小二頓時為難,麵露難色。

醉仙樓自從開張經營以來,要趕食客,從來也是趕那種想死皮賴臉混著想白吃白喝不要臉的食客,哪裏有將付得起帳的女食客給無故趕走的道理?

雖然這位女食客的吃相,是不雅了些,但是,人家那吃相,說好聽了去,就是吃嘛嘛香。

他們醉仙樓的東西做出來好吃,人家食客才會這麼狼吞虎咽?這間接地也是為他們醉仙樓招攬了生意做了活宣傳。

“去,把你們的掌櫃叫過來!本公子不屑和你一個小二講什麼道理?簡直就是對牛彈琴,白白浪費本公子的時間!”那藍衫公子口氣頗大,很有些狂妄之氣。

小二悶頭轉身去尋店裏的掌櫃,掌櫃不一會兒就趕了過來,是位已近五十的老者。

“原來是齊公子!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掌櫃一來,立馬就認出了藍衫公子的身份,含暄的語氣也頗為客氣。

“你這混小子,連齊公子,你也不認識麼?齊公子可是我們醉仙樓裏的常客,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下次齊公子上門,你再敢瞎了你的狗眼不好好款待服侍周到的話,我立馬開除你!”掌櫃氣勢淩厲地訓著身邊跟著的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