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天池位於雪海峰下山腰之處,湖麵宛若月牙,長一千一百餘丈,最寬之處也達五百餘丈。湖水清澈,晶瑩如玉。四周群山環抱,眾雪峰上消融的雪水緩流而下,彙集於此,成為天池源源不斷的水源。天池周圍山坡上,雲杉、白樺、楊柳密布,為這雪峰中憑添了無限生氣。天山派主峰雪海峰便立於天池東南方。天池北麵,兩道山峰緊靠,在兩峰間形成了一條寬約丈許的峽穀,峽穀兩邊雪峰上消融的雪水彙於穀中在流入天池,使得要進入穀中唯有這條水路出入。而在這峽穀之後,便是天山禁地,當日天山派開山祖師燕空羽閉關及坐化洞穴所在之處。
天池北麵,靠近池邊,修建了一所頗大的庭院,水榭樓台精致古樸,此處乃天山派的“迎客居”。迎客居占地百頃,大小廂房上千,是天山派供來訪客人居住之所,而每十年派中舉行弟子試煉,眾峰弟子也居住於此。
荊平一家三口在迎客居西院的一套廂房中,已經居住了四日,荊平也隱約從每日照顧他們起居的弟子口中得知,荊家村發生了什麼大事,但始終不是很清楚。
這日胡氏起來喂了荊浩然早飯後,便拿出前兩日向天山弟子要來的紙筆,教荊浩然識字。胡氏並非鄉野之人,父親本在朝中為官,也算是書香門弟。後因父親得罪權貴,流落到荊家村鄰村,其父心有不甘,鬱鬱而終。其間荊平對她父女時常照顧,而荊平又為人敦厚,因而父親過世後,便嫁與了荊平為妻。
胡氏寫了幾個簡單的字,讓荊浩然臨摹。倒了杯茶遞到正坐在門坎上發呆的荊平手中道:“孩他爹,我們不能總這樣啊,好幾日沒下地了,我擔心地裏的莊稼啊。還有那幾隻才買的小雞,可能都活活餓死了。”
荊平“唉”一聲歎了口氣,道:“我也知道啊,可是到底什麼事,他們也不說,就這樣把我們留在這裏,走也不好走。”
胡氏道:“要不一會那位小師傅來送午飯時,你再打聽打聽?”
荊平正要回話,一個年青人疾步走了過來,向夫妻二人施了一禮道:“二位,掌門師尊有請‘淩雲殿’相見,有些事情相告。”
荊平聽得天山派掌門邀請,雖是個鄉下人,也知道事關重大,忙讓胡氏牽上荊浩然,跟著年青人出了迎客居,見天池水麵上一條長廊正對迎客居,另一頭連接著雪海峰,長廊中間的位置有一涼亭,小巧淡雅,名曰“淨心亭”。淨心亭一側分出一條長廊,直達水麵中間的一塊巨型圓形平台。天池最深之處三十餘丈,在這水麵上如此修建長廊平台,可謂鬼斧神工,歎為觀止。
穿過長廊來到雪海峰,一座高九丈的玉石門樓立於身前,門樓上雕龍刻鳳,威武非凡,上書四個大字“九天仙境”。荊平為之咋舌,嘟囔道:“乖乖,多少人一輩子也見不了這些東西,我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可以到得這人間仙境。”
胡氏在一旁見荊平看得發呆,忙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孩他爹,莫讓人家小師傅笑話。”
年青人聽得兩人的話,轉頭微笑道:“這門樓上的字是本派開山祖師用指力所書,派中弟子無不敬畏,哪會取笑荊大哥。”
在門樓後麵,是條寬七、八丈的石階,扶搖而上,直通峰頂。荊平一家跟在年青人身後拾階而上,一開始還追得上年青人的腳步,可是不多時便被甩在了後麵。雪海峰高近二千丈,越高處空氣越稀薄,也更寒冷,從九天仙境到峰頂也有千多丈高,何止上萬級台階。荊平雖長期勞作,身體健壯,但畢竟及不上這些天山派的修真之士,此時早已氣喘噓噓,荊浩然更是嚷著走不動了,要母親抱他。
年青人也發現若是這樣走下去,實在不知道要幾時才到得峰頂,於是停了下來,思索片刻後道:“荊大哥,我看你們要上到峰頂的確是困難了些,要不這樣,我先把小兄弟帶上去,然後在找個師妹與我同來,接你和荊大嫂,你看這樣可以嗎?”
荊平一屁股坐在石階上,猛喘了幾口氣才道:“也隻好這樣了,難怪這天山不是普通人可以居住的地方,就是要麻煩小師傅了。”
年青人含笑搖了搖頭道:“不礙事。”說罷在荊浩然麵前蹬下,“小弟弟,哥哥帶你飛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