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書記,趙天牛跟我多年的兄弟情義,這次出事又是被我害的,我不能對他的事情坐視不管啊!我可以出錢,出多少錢都可以!隻要有人能幫我把趙天牛從裏麵撈出來,我寧可傾家蕩產!”
王大鵬見葛佳俊在自己麵前演起了苦情戲心裏不由一酸,問心自問,要是有一天自己也被紀委弄進去了,身邊的兄弟中有沒有一個人能像葛佳俊這樣,不顧一切的要豁出自己的身家財產想要撈自己出來?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自己那幫狐朋狗友平常在一起的時候,談的更多的是怎麼多撈錢,用什麼樣的方法最快的速度升官發財,至於兄弟情義,隻不過是酒場上推杯換盞,官場上相互合作的一個陪襯說法罷了。
“葛佳俊,你別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趙天牛的事我不是不想幫忙我是真幫不上忙,新來的紀委書記劉紅和我也打過多年的交道,跟她半點交情都沒有,或者說一直是對手,哪能說得上話呢?”
說的很是清楚,劉紅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依我看你現在最要緊的是去趙天牛家裏走一趟,聽劉家輝說趙天牛的老婆可不是什麼省心的主,趙天牛的小舅子也不是什麼省事的東西,聽說還涉黑,如果他們聽說是因為你的原因趙天牛進去的,能饒了你,所以你得先把後麵可能出現的麻煩都給解決了,首先保證自己的安全才能再談到去幫趙天牛的忙?”
“萬一要是你自己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就算是托付到有能力幫趙天牛度過這一劫的人也沒機會運作了。”
王大鵬一語驚醒夢中人,葛佳俊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
自己收到趙天牛被紀委雙規的消息後,光顧著找領導幫忙撈出趙天牛了,差點忘了趙天牛的那個出了名不講理的老婆,她要是知道趙天牛這次進去主要責任在自己身上,估計能跟自己鬧翻天,到時候別說救趙天牛出來,恐怕立馬會把紀委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自己安全了,才有可能救別人。
葛佳俊趕緊心急火燎從王大鵬辦公室出來正準備往趙天牛家裏趕,還沒來得及走出縣委辦公大樓,半道上接到服務自己的政府辦副主任陳大旺電話。
“葛副縣長,聽說縣紀委的人把趙天牛的老婆也給抓了。”
“你說什麼?消息可靠嗎?”
葛佳俊瞬間有種天崩地裂感覺。
“外麵都傳瘋了,說紀委到趙天牛家搜查的時候名煙名酒就裝了一輛大卡車,埋在客廳地磚下的現金查到七八十萬。”
“完了!”葛佳俊腦子裏突然冒出這兩個字,手裏的手機像是高空墜落的物件“咣當”一聲重重砸在地麵上,彈性很好的手機外殼在地麵上蹦了幾下後像是溜溜球滑到牆邊角落裏。
葛佳俊做夢也沒想到,這次紀委查案速度竟然會這麼快,趙天牛才進去不到幾個小時,紀委人居然就開始搜查他住處並把他老婆也帶走。
有種說不出的絕望感覺在葛佳俊身體裏慢慢蔓延,渾身的血液似乎都一下子變的冰涼了起來,他心裏明白,趙天牛進去,看在大家兄弟一場的份上說不定還會幫自己瞞著遮著,可現在趙天牛的老婆也進去了,對於自己來說,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壞了!
那個女人可是嘴上無鎖的人,知道什麼就肯定說出什麼,如果這樣,自己也就離進去不遠了。
路過的熟人見葛佳俊臉色灰白虛汗從額頭慢慢滲出,兩眼也有些發直的無目標向前望著,看起來就像是大病初愈般臉色沒有半點神采,趕緊過來扶住他。
“葛副縣長,您沒事吧?”
葛佳俊略顯呆滯的眼神看了一眼雙手扶住的熟人,衝他擺擺手,強撐著一步步往前走。
從站立的地方到自己的副縣長辦公室也就五十米不到的距離,葛佳俊卻像是走了一段漫長的長征路,等到推門進屋後渾身再也沒有半點力氣,整個人身體軟軟的癱倒在老板椅上。
眼下的情形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的,若是早知會出現今天的局麵,就算是有人捧出一百萬放在他麵前,他也不會指使趙天牛去跟胡長俊作對,可惜,現在醒悟過來為時已晚,不該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葛佳俊此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