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陳大龍輕輕點頭對王大魁說:“王副區長說的意思我基本清楚了,現在問題最關鍵的一點是,現在賈成貴手裏已經掌握了對你不利的證據,你有可能弄到對賈成貴不利的證據嗎?”
“肯定能。”王大魁見領導話裏對自己的偏袒表露無遺,趕緊表態說:
“要說我的身上不幹淨,那賈成貴的身上就更加不可能幹淨了,這些年,他一直是鄔大光身邊的左膀右臂,盡管隻是個副區長手裏的權力可不小,想要弄到對他不利的證據也不是一件難的事情。”
“光嘴上說沒用,你說賈成貴不幹淨,有證據嗎?”
“當然有。”王大魁聽到這,心裏已經有些明白了陳書記話裏的意思,趕緊彙報說,“不瞞陳書記,自從聽說賈成貴在背後對我進行調查後,我為了自保,也讓人在背地裏悄悄的收集了一些不利於他的證據,隻要賈成貴敢背後出陰招,他也別想落好。”
“你的意思,隻要賈成貴背後舉報你,你也會向紀委舉報他?”
“我肯定是從心底裏不想兩敗俱傷,可萬一賈成貴鐵了心要收拾我,我總不能輕饒了他?”
陳大龍瞧著王大魁一副求救的眼神,心裏明白他來找自己的目的,從王大魁的角度來說,肯定是希望在雙方箭在弦上的緊張時刻能夠有人利用行政手段緩解雙方的矛盾,省得弄一個兔死狐悲的結果,自己一樣沒什麼好下場。
陳大龍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揉了揉自眼眶,這兩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心裏想著事情的時候,一隻手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要揉眼睛。
“王副區長,作為一個領導幹部,最好不要親自動手幹出這種背後對同僚下黑手的事情來,否則的話,一旦事情傳揚出去,對你的聲譽也不太好,以後哪個幹部還敢和你搭班子?”陳大龍建議道。
“您說的也有道理,可萬一......”
“你把手裏收集到的關於賈成貴一些違紀違規的證據交給程浩文吧,他是人大主任,又是紀委書記出身,我相信他在這件事的處理上自會有分寸。”
王大魁見陳大龍提出這樣的建議,心裏原本有些不情願,誰都知道“手裏有糧心裏不慌”的道理,證據掌握在自己手裏晚上睡覺心裏也踏實,現在陳大龍卻要他把辛苦弄到手的證據交給程浩文,他又怎麼知道陳大龍心裏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由不得王大魁拒絕,否則的話,隻怕連陳書記也一並給得罪了,豈不是要更加被動?
要說這個賈成貴,王大魁的確心裏忌諱他的手段,對於陳大龍,王大魁卻更加不敢得罪,連鄔大光那麼牛逼的人現在都被陳大龍收拾的陽痿了,他王大魁算哪根蔥敢跟霸王龍過不去?
王大魁勉強點頭答應了陳大龍的建議。
陳大龍並沒有注意到王大魁臉上露出些許擔憂,盡管他心裏早已想到,王大魁很可能也是抱著想要把自己當成槍使的目的,可是從大局考慮,他覺的這事還是盡快想辦法處理妥當為宜。
談完了王大魁反映的事情後,陳大龍對他囑咐道:
“王副區長,你最近的主要任務是協助萬部長同心協力做好湖大廣場的項目,這個項目頭緒繁多,任何一個小的細節都馬虎不得,因為以前出事的緣故,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這個項目的進程呢,你們可一定要謹慎再謹慎。
我已經跟程主席說了關於朱家偉家裏的一些問題,正好你一會去把相關材料交給程主席的時候,他會細細跟你交代清楚的。”
王大魁低眉順眼的衝著陳大龍連連點頭,“一定按照陳書記的指示辦”說完後,一副恭順的模樣從陳大龍的辦公室出來。
王大魁一招“借刀殺人”進行的頗為順利,副區長賈成貴卻毫不知情,這兩天依舊在忙忙噪噪的收集王大魁一些不利的證據,眼看著手裏的實在貨多起來,心裏不由有幾分得意。
這天,賈成貴正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細細的琢磨最近收集來的材料,心裏打算著,“東西現在是有了,可到底采取什麼樣的辦法,把王大魁從常委副區長的位置上拉下來呢?這可是需要好好考慮的重要問題。”
正心裏琢磨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賈成貴抬眼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隨手把區委辦公室統一配備的機關電話聯絡小冊子給捧到手心裏,一頁頁的慢慢翻看起來。
小冊子剛翻開第一頁,猛然看到人大主席程浩文的辦公室號碼跟正在閃爍的電話號碼好像有些相似,賈成貴又定睛仔細的看了兩遍,確認無誤後心裏不由有些懷疑,“這個時間段,又不開人大會議,程浩文跟自己又沒什麼交情,他打電話給自己會是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