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 恐懼的秘書長(三)(1 / 2)

刁一品的老父親住在城東裝飾城對麵的別墅區,這裏是普安市較早建築的獨棟別墅,前些年市政府招商引資優惠政策,隻要開發商來本市投資土地完全可以免費供應,因此這棟別墅區的開發商在建設工程的時候,每一棟別墅前後左右都留下了相當麵積的綠化空地,使整個別墅看上去相當闊氣。

刁一品走進自家別墅的白色柵欄門,沿著一條足夠走一輛四輪汽車的水泥路往前,經過一個人工砌成的假山魚池,又經過一片栽植在道路兩側的竹林,這才抬腳上台階走進別墅一樓大廳。

別墅內部空間是挑高設計,二樓的人隻要站在走廊上就可以俯瞰整個一樓大廳全景,刁一品的父親身穿家居服坐在大廳沙發上,瞧見兒子一臉疲憊神情拖拉著步子進門,老父親忍不住迎上前問道:

“最近,沒怎麼休息好?”

“嗯。”刁一品有氣無力哼唧了一聲算是回答。

“究竟怎麼回事,你就不想跟我說說?”

父親也是老機關,老幹部的沉著,冷靜在他身上表現的很到位,即便是內心早已心急如焚,口中說話的語調卻還是不急不緩保持分寸。

在父親關切中帶著擔心的眼神注視下,刁一品忍不住長長的歎了口氣說: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現在這時候,說什麼都有些晚了,說不說的又有什麼差別呢?”

“兒子,三個臭皮匠強過一個諸葛亮,你說出來聽聽,說不準咱們會一塊想出什麼解決問題的辦法呢?”刁一品父親苦口婆心勸道。

刁一品心裏卻明白,父親的話隻不過是美好的願望罷了,眼下這時候,自己還有機會坐在這裏跟父親好好的嘮嘮一些事情,真要等陳大龍把頭上那根對準自己的大棒砸下來的時候,自己再想要找機會跟父親好好的說說話就難了。

很多事,刁一品並不想隱瞞父親,他端正了一下坐姿讓自己盡量能坐的舒服些,然後盡量挑選合適的字眼把事情原原本本向父親簡單介紹了一遍。

當刁一品講到陳大龍上次在辦公室給他看到的那份資料時的情形,他苦笑著衝父親說:

“就算明知道眼前是個陷阱,我還是得繼續往前走,還能有什麼法子呢?陳大龍現在是在跟我玩心理戰術,他想要先從精神上讓我崩潰,這樣才能讓他有那種報複的快啊感。”

刁一品的老父親聽了兒子的話,兩眼發直呆住了!

這位老一輩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曾經在毛啊主啊席思想熏陶下經曆了文啊化啊大啊革啊命風波和改革開放思想轉變的老人,從本質上來說思想局限性還是有的。

他做夢也沒想到,現在官場年輕人之間的明爭暗鬥居然複雜殘酷到這種地步?照兒子的說話,這個陳大龍副市長為了能報複他,豈不是用盡了心機?

“不行,我得親自找他談談去。”刁一品父親衝動從沙發上站起身,“年輕幹部之間偶爾工作上有些小摩擦,大家多做自我批評,民啊主生活會上相互指正一下也就行了,怎麼能盡顧著玩一些勾心鬥角的權謀之術呢?這樣是要耽誤革命進程,耽誤建設現代化速度的!我必須親自找他談談!”

瞧著老父親有些衝動的站起身來要走,刁一品趕緊攔下說:

“老爸,您這是要找誰談?”

“當然是要去找那個叫陳大龍的副市長!”刁一品父親義憤填膺。

“你去找陳大龍談話無異於與虎謀皮!他那樣狠毒的心腸,怎麼會聽您的話?再說了,他身為常委副市長,您即便是去了也很難見到他。”

刁一品的父親聽了兒子一席話,原本抬起的一隻腳又放下,被兒子摁住重新坐回沙發上:“那你說怎麼辦?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受這樣的苦?”

老父親說著話,兩隻眼眶已經有些濕啊潤起來。

刁一品瞧著父親的模樣,心裏也很難過,他靠近父親坐,低聲對他說:

“我早已做了一些安排,家裏有些值錢的東西都已經安置妥當了,有了那些錢,二老以後的養老應該不成問題;我的事情可能要進去一段日子,好在我也查看了相關法律,我的問題如果劉書記幫助也就十年八年的功夫也就出來了,到時候倒也趕得及給二老伺候養老送終。”

“兒子!”老父親聽了這話,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刁一品嚎啕大哭起來。

“兒子,你就讓我去求求那個陳副市長吧,我就不信他是個鐵石心腸,我一個老人家去求他放你一馬,他總是要心軟一下的,你就讓我去吧!”老父親哀求。

刁一品見老人涕淚漣漣,心裏早已憋不住的一股酸楚彌漫開來,眼眶一熱也掉下淚來,衝著父親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