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龍這兩天總是擺出一副心情不好的樣子,即便是看到了餘丹丹,臉上也鮮有幾分笑容。
他心裏跟鏡似的,在眾多外人眼裏,自己這次意外啊遇險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這個時候就應該是心有餘悸,或者是小心翼翼的一種狀態,無論如何總不能一下子就當成是沒事人一樣,每天依舊對著周圍人笑的陽光燦爛吧?
餘丹丹一副體諒他心情的口吻勸道:
“我知道你因為上次被刺傷的事情心裏不舒服,可是那件事已經過去了,韋光榮都已經自殺了,你也算是出了這口氣了,又何必要在商業會所的問題上做文章呢?”
陳大龍有些意外的看了餘丹丹一眼,他感覺今天的餘丹丹說話口氣似乎跟往常有些不一樣。
她是個生意人,很少關心自己生意之外的事情,怎麼今天會為了商業會所的事情親自跑到自己的辦公室來,說這麼一番話呢?
“你覺的這件事我做的不對?”陳大龍問。
餘丹丹皺了一下眉頭,衝著陳大龍低聲說:“不是對不對的問題,而是該不該的問題。”
陳大龍有些聽不明白餘丹丹話裏的意思,嘴巴動了動,卻一個字也沒發出聲,在沒看懂對方底牌之前,他一向習慣沉默應付。
餘丹丹見陳大龍儼然沒聽懂自己話裏深意,語重心長解釋道:
“我的陳副市長,韋光榮已經死了,普安市經濟開發區一把手的位置現在不知道多少人在絞盡腦汁想辦法得到,你居然還有心思在商業會所的項目上折騰?這種節骨眼上,你還特意跳出來跟省委組織部的孫部長作對,真是不明白你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聽餘丹丹這麼一說,陳大龍立即醒悟過來。
原來餘丹丹想要跟自己談論的焦點是在這一塊,看來女人對自己的確很關心,自己還沒顧得上考慮的問題,她已經提前想到了。
陳大龍問餘丹丹:“你的意思是,讓我現在去爭取經濟開發區一把手的位置?”
餘丹丹鬆了一口氣道:“總算是捋清楚了”。
“捋清楚什麼?”陳大龍故意問。
餘丹丹沒好氣斜了他一眼:
“你忘了,之前咱們就討論過這個問題,開發區一大片的空的在那裏,以後要蓋成多少商業地產或者是住宅用地?你在這市政府晃悠著,整天能晃出什麼名堂來?
反正是剛剛提拔為常委副市長,即便是火箭的速度,也至少還得一年半載有機會才能繼續往上走,這一年半載的時間空擋,你陳大龍要是抓住機會,得多幹多少大事情啊!”
餘丹丹說話的語氣越來越激動起來,看起來倒是比陳大龍本人更加著急這件事的落實。
陳大龍知道女人也是為自己好,歎了口氣說:“我這心裏就是生氣,王曉文副秘書長多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我陳大龍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勤勤懇懇工作,辛辛苦苦為人民服務,好端端的平白挨了這麼一下子,就這麼算了?”
餘丹丹見男人任性起來就像個孩子,忍不住笑道:
“至於嗎?事情都過去了,還有什麼可氣的?再說了,你要是真對商業會所的項目心裏不痛快,我保證讓上麵對這個項目的審批不會下來,這下你總滿意了吧?”
陳大龍一愣,他怎麼沒想到這一招?心裏不禁暗暗佩服,“餘丹丹不愧是省城餘氏家族的佼佼者,考慮問題角度果然跟普通人不同,真要是能從省裏阻撓項目商業會所項目審批手續,那才是直擊對方七寸的上上之策。”
見餘丹丹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自己,他心裏盤算開了,“餘丹丹一向不是省油的燈,隻怕她這麼積極的慫恿自己去參與經濟開發區一把手位置的爭取,更多也是為她自己的利益考慮吧,不如還是先過了這個山,再說以後的事情。”
陳大龍心裏暗自打定主意,就像餘丹丹剛才分析的那樣,自己剛剛提拔當常委副市長時間不長,短期內很難再有提拔機會,要是能兼任經濟開發區一把手的位置,對自己來說總是有利無害的。
他假裝擺出一副勉為其難的表情對餘丹丹說:
“你說的倒是也有道理,可是既然這位置許多人在競爭,想必市委領導和相關省裏的領導心裏必定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就像你說的,我現在連省委組織部的孫部長都得罪了,這種情況下參與競爭,我還有戲嗎?”
餘丹丹顯然早已對這個問題深思熟慮過,陳大龍問話一出口立馬答道:
“聽說省城那個一直跟你關係不錯的曹書記就快要提拔當副省長了,你要是能得到他一句話,想必省委王書記和省政府的牛省長也一定會給他三分麵子,這件事我會私底下去幫你跟二哥王家新溝通一下,盡力在背後幫你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