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正春嘴裏說的好聽,程一枝卻明白他不過跟自己說客套話罷了,現在他認為重要證據還在自己手裏都不肯幫忙,何況是等證據到了他手裏後?
看來,賈正春是肯定指望不上了,自己的寶貝兒子對全家人來說,那是全部的從愛和希望,可是在他一個外人賈正春眼裏,顯然不值一提。
程一枝琢磨,陳大龍好歹是個言出必行的君子,他既然答應自己進去就能換兒子平安,必定會說到做到,而賈正春的言行他太了解了,不過是一個出爾反爾的小人罷了,跟這種人多說無益。
程一枝正準備再次掛斷電話,聽見賈正春在電話裏信心篤定道:
“程副主任,隻要你東西到手,陳大龍那狗日子很快就要滾出開發區了,你要是不方便,我一會親自到你家去一趟,你把東西準備好交給我。”
程一枝冷冷回答:
“賈主任,深更半夜的你就別跑了,明天再說吧。”
說完這句話後,程一枝狠狠用力掛斷電話,順手把手機摁下了關機鍵,隻見手機屏幕上一道亮光閃過,手機立馬老老實實變成一塊黑乎乎的小玩具似的。
當程一枝第二次掛斷賈正春電話,這一回明擺著是存心的,他的反常舉動把賈正春氣的差點要吐血,在電話那頭拿著已經被掛斷的手機破口大罵:
“狗日的程一枝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副職敢對老子這種態度?那東西是小冰給你的,你有什麼資格截留在手裏不交給老子?這種態度還指望老子幫你兒子的忙?白日做夢!”
賈正春啊心裏以為,程一枝這是手裏握有能夠克製一把手陳大龍的重要證據腰杆頓時直了,居然連自己這個二把手主任都不放在眼裏?這說明什麼?說明狗日的程一枝很有可能要撇開自己獨自下一盤棋。
賈正春越想越氣,麵對現實卻又無計可施,隻能在心裏暗罵程一枝,“真他娘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倒是要看看你能猖狂到幾時?”
第二天上午。
市紀委大院的後門有一個花壇旁,陳大龍腋下夾著一個文件袋,在司機的陪同下出現在花壇那,繞過花壇往前走兩步,有一個樓梯可以直通二樓徐匡娣的辦公室,他今天特意過來找新上任的市紀委書記徐匡娣辦一件事。
說起市紀委辦公樓下的花壇可有些年頭了,花壇直徑大約二十米,裏麵卻一朵花也沒有,隻是在中間位置種了一棵鬆樹。
那棵鬆樹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累累枝節從上到下翠綠一片,粗粗的樹幹足夠一個成年人的雙臂合攏才能抱得過來。
此刻正是上班時間,陳大龍一邊上樓一邊頭腦中想著事,通過之前對徐匡娣的個人情況了解,他知道這女人是個雷厲風行的鐵娘子,尤其是工作態度一向一絲不苟。
但是有一點,陳大龍至今也沒調查清楚,這個徐匡娣到底是哪棵大樹下罩著的官員?
自從她到普安市任徐匡娣後,有人傳說她的夫家實力雄厚;也有人說她本人便是根正苗紅的紅二代自帶光圈;還有人說徐匡娣為官以來一直兩袖清風從來都是靠真本事打下江山。
無論如何,在官場派係林立的現狀,徐匡娣到普安市任職後,並沒有主動加入任何一個幫派,更沒見她私底下跟哪位市委常委走的近乎。
一想到要指望這個渾身上下似乎罩著一層神秘麵紗的女人去辦一件大事,陳大龍抬腳上樓的時候心裏不禁有些沒底。
偏偏這件事卻又必須從徐匡娣的手裏過一遭才行,因此他特意親自花時間過來跑一趟,他要親手把涉及經濟開發區副主任程一枝的相關腐敗證據交到徐匡娣手裏,親眼看看這位雷厲風行的鐵娘子究竟對此事如何表態。
因為來之前打過電話,陳大龍走到二樓的時候,掛著徐匡娣門牌的辦公室門敞開,陳大龍走到門口象征性的抬起手指敲了兩下門,正在伏案辦公的徐匡娣立馬抬頭,臉上露出禮貌笑容衝他招呼道:
“陳書記來了,請進!”
陳大龍不卑不亢衝著徐匡娣還以禮貌一笑,邁步走進辦公室,挑了個距離她辦公桌不遠不近的距離坐下來。
市紀委書記徐匡娣剛才一抬頭看清楚站在門口那玉樹臨風的男人是陳大龍的時候,當時一顆心“嘭嘭嘭”心跳速度加快。
她在外地當領導的時候便早已耳聞普安市有個赫赫有名的“霸王龍”,不僅工作相當有魄力,而且一表人才玉樹臨風。
頭一天上任的時候坐在一幹領導人中鶴立雞群的陳大龍,徐匡娣一雙眼睛就情不自禁老是要往他的臉上瞥,這回陳大龍進了自己辦公室,兩人如此近距離接觸,她感覺到心裏像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激情在悄然泛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