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聽程宏繼續彙報道:
“為了保證胡總的工地正常開工,我特意讓人打電話給市公安局的領導,結果對方居然半點麵子不給,還說什麼‘公安局的警察不是新城管委會的保安’,事情還沒說完呢,公安局那邊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劉國安詫異,嘴裏“哦?”了一聲,問道,“公安局的人當真是這麼回答?你有沒有親自打電話給公安局的餘局長反映情況?”
程宏不無抱怨道:
“當時為了盡快解決問題,撥打的就是餘局長的電話號碼,三句話沒說完,他就把電話掛斷了。”
程宏這麼一說,劉國安心裏不有轉了幾個圈圈,他隱約感覺這件事裏頭似乎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什麼道道來。
程宏彙報完情況後,瞧著老領導臉色深沉在思考什麼,靜靜閉嘴不出聲,等了一會見領導眼神重新又靈活起來,這才繼續說道:
“劉書記,看來這件事非得您親自出麵處理才管用,鬧事的混混看起來好像有些背景,明知道我和胡總的身份卻不放在眼裏。”
“不不不!這件事有你處理就夠了,犯不著興師動眾。”劉國安對程宏提出的建議內心相當抵觸,他話音剛落趕緊連聲拒絕。
剛才聽到程宏請他親自出麵處理問題的時候,他腦子裏立馬回想起上回自己親自出麵幫省委組織部的孫部長侄兒孫承緯積極運籌工程項目一事。
結果呢?當時他鼎力支持孫承緯的初心是想要通過此事巴結孫部長賣份人情,結果卻落一個偷雞不成蝕把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何況,現今的劉國安主要精力放在競爭副省長位置一事上,手裏的事情越少越好,至於胡文傑投資項目這種事,他更是沒什麼心思過問太多。
程宏見老領導不肯伸出援手,一時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當初胡文傑的投資項目也是看在老領導的麵子上才會積極支持,如今項目遇到困難,老領導卻撒手不管,這讓他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好在,劉國安多少了解自己老下屬的工作能力,見他張口結舌坐在沙發上看向自己,嘴裏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便猜到他這是犯難了。
老狐狸原本詭計多端,眼珠一轉衝著程宏提出建議:
“小程,你到新城管委會上任沒幾天,對那裏很多情況不熟悉,那幫混混鬧事說不準是前任徐宿淮主任留下的舊怨,你不妨去找他出麵幫忙解決問題。”
程宏聽了這話,情不自禁皺眉,有些為難問老領導:
“徐宿淮這會子恐怕心情不是太好,找上門去麻煩他,萬一他一口拒絕,豈不是臉麵撕破?”
劉國安無所謂衝他揮揮手道:
“放心!你就說是我指示,諒他沒那個膽!”
劉國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底氣十足,那口氣明擺著沒把徐宿淮的個人情緒放在眼裏,這讓程宏心裏安穩了不少。
當官沒後台 ,處處遭人踩。
徐宿淮最近的運氣真是背到家了,領導位置硬生生被人搶了不說,居然還要被人逼的站出來“幫忙”處理原先管轄新城範圍內的破事?
市委書記劉國安親自把電話打到他辦公室,就算是吃了豹子膽他也不敢跟市委書記耍臉色,隻好像是心裏吃了蒼蠅樣心不甘情不願的陪著程宏來到了經濟開發區。
徐宿淮趕到胡文傑投資的工地現場時,一幫混混正閑來無聊坐在樹蔭下打牌,隻留了兩個混混堵在大門口,兩人手裏各自拿著家夥什,站在大門中間位置大有一種兩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徐宿淮坐在轎車裏,透過車窗隻看了幾個混混一眼,心裏就明白過來。
眼前的這幫人是市政協主席江建鋒手底下的混混,原先在他經營的幾家娛樂場所經常出沒,徐宿淮以前偶爾也會去皇家會所等地休閑,對光頭等人算是麵熟。
程宏陪著徐宿淮坐在車後排座上,見轎車停穩後,徐宿淮隻是透過車窗仔細觀察了一番,並沒有準備下車的意思,在一旁著急問道:
“徐主任,你這看了半天,看出什麼名堂沒?到底這幫人什麼來路?”
徐宿淮也不隱瞞,氣定神閑淡淡回答一句:
“江建鋒的人。”
“江建鋒?”
反應遲鈍的程宏稍稍愣了會才轉過彎來,反問道:
“你說市政協主席江建鋒?怎麼可能?這幫混混怎麼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