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度是死的,人是活的。
上頭的相關政策製定下來後,連高層領導自身都不能很好執行,還指望底下一幹人執行到位?簡直天方夜譚!
還是那句老話,問題的根子,在主席台!
據說,胡副省長親自約見省公安廳和省紀委領導的時候,親口說出這樣一句話,“咱們國家的改革先鋒鄧小平說過,不管白貓黑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這話說的有道理啊!”
省公安廳和省紀委的領導一聽,當場就明白了。
胡副省長這是在暗示什麼呢?本身這個案子的黑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侄兒出事了必須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血債血償。
既然領導已經把案子調查的大方向定下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兩位領導回到本單位後立馬把這件案子當成工作中頭等要務忙乎起來。
官場無秘密。
關鍵時候,陳大龍在省公安廳和省紀委當領導的兩位密友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首先向他打電話提出警示的是省公安廳的金副廳長。
金副廳長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他。
“陳書記,出事了!胡副省長一門心思動用所有力量,正責令公安廳和省紀委派出精兵強將組成調查組準備對你下手調查,偏巧有個叫候柳海的捧了一大堆證據舉報你涉嫌種種違紀違規行為,你趕緊想辦法。”
金副廳長電話剛掛斷,省紀委副書記王長安的電話也到了。
王長安一副驚慌失措的口氣對陳大龍說:
“你還是趕緊辦護照出國吧?胡副省長這回讓省公安廳和省紀委雙管齊下調查你,這是擺明了要對你下狠手!再加上候柳海舉報材料滿天飛,這一劫恐怕是躲不過去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先跑再說。”
逃?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嗎?何況,往哪跑?自己的家在國內,親朋好友所有的關係網都在國內,一個人去國外吹洋風嗎?
陳大龍最快的速度調整好情緒,強作鎮定問王長安:
“胡副省長跟我無冤無仇,為什麼突然對我下死手?”
王長安沒好氣道:
“聽說胡副省長昨個去了一趟普安市,在普安市委書記劉國安的辦公室裏談了足足三個小時,當晚連晚飯也沒吃又趕回了省城。
今兒一早剛上班,就把省公安廳的領導和省紀委的領導叫過去談話,這事情不是明擺著嗎?肯定跟劉國安那狗日的脫不了幹係。”
“原來如此。”陳大龍若有所思點頭。
官場,是智者的天下。
麵對突如其來的絕境,陳大龍盡管心裏波瀾起伏,頭腦中卻有個聲音在不停提醒他:
“穩住!穩住!越是這種風口浪尖上,越是要把好舵撐好船,霸王龍什麼樣的陣勢沒見過?連當年在普水縣的生死劫都能順利過關,何況這一回?”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陳大龍稍一琢磨,想明白此事關鍵人物,候柳海!
就算胡副省長責令再多的執法部門對自己展開調查,最終的結果還是必須用證據說話,目前看起來局麵對自己相當不利,但是,隻要搞定了候柳海,必定能起到四兩撥千斤的作用!
時間緊急,陳大龍腦子裏理清了思緒後,立馬撥通了李峰的電話,如此這般跟他交代了一番。
給李峰打完電話後,他腦子裏盤算了一會,又撥通了市政協主席江建鋒的電話號碼。
江建鋒顯然對所有的風聲一無所知,他最近正忙著找兒子,尤其是胡文傑出事後,他一下子失去了目標,整個人狀態不太好。
陳大龍此時顧不得跟他說太多客套話,在電話裏對江建鋒直言不諱:
“江主席,我有內部消息,劉國安跑到省紀委告了你的黑狀,看樣子,這回他是鐵了心要對你背後插刀了。”
“什麼?劉國安個狗日的!老子哪裏得罪他了?”江建鋒一聽到這話立馬炸開了,隔著手機都能感覺到他怒氣衝天。
這裏補充說明一下,陳大龍其實對劉國安暗地在胡副省長麵前給江建鋒上眼藥水一事並不知情,他之所以要拉上江建鋒並肩作戰,實在是迫不得已。
劉國安現在利用胡副省長的勢力整刀真槍跟自己幹上了,可是他自己卻坐在暗處抄著兩手悠閑等著看好戲?
陳大龍哪能由著他的如意算盤來?腦子裏轉了個彎彎道,利用江建鋒和劉國安之間的宿怨,立馬把江建鋒拉到這場結果難測的政治風波中來。
不過,此事也算是歪打正著。
劉國安的確指望著利於胡副省長的勢力對霸王龍和江建鋒一鍋端,隻不過,當時消息還沒傳到陳大龍的耳朵裏罷了。